她像是陶醉一般,捧起些许的水滴紧挨着面颊,只是感触那温暖的温度便足以让她重新充满力量。
“明日,你找个机会来浣衣坊,我在进门后第三棵木桩那等你。而且,你再不要来这荒芜的冷宫了,这里阴气太重,而且有人一直在瞧着,万万不要在此久留。”
臻妃还没来得及细说,那不速之客便已驾到。
萧嫔带着一众奴仆,手持棍棒便径直踹开了大门,来到了韩晓溪面前。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侯爷怒喊,可并没有人听从。
他们也是胆子够大,连侯爷的命令也不曾听。
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这定是有贾贵妃在身后撑腰,不然也没有这胆量,连侯爷都不放在眼里。
臻妃果然反应够快,直接将韩晓溪手上的水盆打翻,这一盆温水就这么狂洒在她的脸上、衣服上。
原本精致的妆容,很快就被水滴溶解,现在好似一个京剧脸谱……
而后臻妃又恢复了疯甍的状态,一直抱着房柱大喊嘶吼。
萧嫔这笑意盎然,见韩晓溪的样子一直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你这妆容可真是配得上正福晋的身份呢!”
“连萧嫔都可不听侯爷命令,可当真是嚣张跋扈,不怕侯爷在皇上面前告状,让你受冷落吗?”
韩晓溪如此问她,可未见萧嫔面露些许怯懦。
“那臻家姑娘造访臻妃,这是否属于结党营私呢?”
“这臻妃已是疯甍,我出于血水亲情便来看看罢了,本想着给臻妃打盆水洗洗脸,可她根本不收我这好意。也罢,此后我臻家便当做臻妃已死,再不来往。”
说着韩晓溪便一甩衣袖,本是被温水打湿的衣袖黏在身上,她这一甩便将水滴洒萧嫔一脸,轻轻松松浇熄她的嚣张气焰。
“你这个疯婆娘!”说着萧嫔便要上来打韩晓溪。
可侯爷挡在韩晓溪身前,任是萧嫔也无可奈何,萧嫔再嚣张也没有那个胆子动侯爷一根手指。
“我们走。”
侯爷长袍一甩,便拉着韩晓溪的手腕扬长而去。
可没走多远,耳际听得臻妃哀嚎的嘶鸣,原来刚刚那粗壮的棍棒就是为了打臻妃而准备的!
不行!她必须要回去救臻妃!
韩晓溪刚想回身去营救,可侯爷却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容不得她挪动半分。
“侯爷!臻妃她……”
韩晓溪这句话喊着的时候,喉咙里带着哽咽和哭腔,侯爷听得也是心碎不已,可还是冷静的跟她说。
“你现在回去,之前臻妃所有的伪装都白费了!”
“可是!她……”
韩晓溪的情绪接近崩溃,不知是由于灵力使然还是因为其他因素,她感觉那些屈辱的棍棒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韩晓溪!你清醒点。”
侯爷说的道理她都很明白……
可是!她听得那一声声棍棒与肉体接触的声音,便感觉浑身战栗。
她的腿像是不听使唤,容不得她就此逃跑离开,假装根本听不到那声响。
“可是……臻妃她身子,受不住的。”
若不是侯爷此刻扶着她,她便早已滑倒在地。
“别怕,有我呢,日后我们定能救她出来。”
话虽如此,韩晓溪还是迟迟不愿离开。
直至这酷刑结束,那一众奴仆拎着臻妃的衣领,像是拖垃圾一般将她从宫门里拖了出来。
地面上只留下长长的血痕,摩擦着地面……
像是最恶心、诡异的蛆虫,啃咬着人性最脆弱的部分。
韩晓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块,那般无力、那般不舍,可又无可奈何。
只是,她看着臻妃离开的身影,她的拳头还紧紧攥在身侧,未曾松开过。
她还没有放弃,她还在坚持,那韩晓溪更没有理由退缩!
她将侯爷搀扶的手臂挪开,重新深呼吸,而后快步走上了等待的马车。
离开时,她还看了一眼那沉重而荒芜的宫殿,杂草丛生混合着尘封的尘土,一切都是破落的模样。
尽管为了显得金碧辉煌,这里增添了不少的高贵砖木。
可惜如何粉饰,都不能掩饰这里就是一个吃人的洞穴,滴滴答答的粘稠声音变是这些畸形野兽的唾液,有着锋利的爪牙,张牙舞爪的想要嗜血,总是在幻想着自己多吸一点点甜美的血液便可以恢复人性。
真的很可笑。
但是,这也给了她一个审判他们的理由。
她不仅要查出那药师的下落,还要让他们统统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