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还是很吃杀鸡儆猴这套把戏的,随后都默不作声,表示愿意听从高仁厚的安排和指挥。
高仁厚见士兵无人逃散,随后便下令整饬编队,编入自己的队伍中来,然后继续向前挺进。
对于峡江的道路,高仁厚其实并不是十分的熟悉,想要快速找到韩秀升和屈行从的根据地,就必须找一个当地人来问一问。
在找了半天之后,高仁厚找到了一个当地生活的老者,向他询问当地的山川地域情况,并问出了这里的捷径小路和韩秀升,屈行从的营寨据点所在。
原来韩秀升等人的精锐人马并不在山寨之中,而是放在了峡江的舟船之上,山寨中的守军不过是一帮老弱病残,根本不值一提。
随后,高仁厚乐观地笑道。
“看来韩秀升和屈行从等人的精锐都在水上,并不在寨中,水中乃商旅漕运所必经之处,他们必然在此打劫,而营寨中想必是他们存粮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是重点放在了战斗上,而忽视了粮食辎重,如此观之,此战他们必败无疑。”
高仁厚是比较自信的,因为接下来,高仁厚便很快印证了自己的观点。
他派人带兵来到峡江水上,做出了打算要进攻韩秀升和屈行从的态势,而韩秀升和屈行从还真就天真的以为高仁厚要带人来攻打自己的水寨,于是便积极守备防御,并且还时不时派人出去,前去挑战。
高仁厚当然这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并没有打算要和他们交手,他只是暗中抽调了一千多人的敢死队出来,带上刀,扛上柴火,然后按照当地老者提供的捷径位置,一直从小道偷悄悄摸到了韩秀升和屈行从的营寨之下,准备放火烧掉。
入夜,这帮敢死队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了防守空虚的陆上营寨,随后便展开了有条不紊的焚烧工作。
大火很快便从营寨中蔓延开来,铺天盖地的浓烟很快冲上天际,连片的火光瞬间引起了韩秀升和屈行从的注意。
“不好,我们上当了,营寨中还有粮食呢。”韩秀升惊愕地说道。
“赶紧组织救援吧,不然什么都没了。”屈行从慌忙说道。
于是乎,韩秀升赶紧抽调水上的兵力向岸上靠去,准备进行驱赶和扑火。可是等到他们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就算他们划船划得再快,也没有大火烧的快,等到他们赶回来的时候,营寨已经被焚烧一空,粮食和辎重也都被烧的连渣都没有剩下。
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场的士兵十分的失望,甚至已经开始有人产生了动摇的情绪。
高仁厚见贼众上岸前来救火,赶忙暗中又派出一批水性比较好的游泳能手,趁着他们上岸的间隙,凿沉了他们的大船。
岸上的韩秀升和屈行从众人还没有从火灾现场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回去的交通工具也没了,一时之间变得不知所措。
高仁厚立马带着人马从重要的道路杀奔出来,围困了这批还在发懵的士兵。
和之前平叛阡能一样,这一次高仁厚依旧采用的是宣传加招抚的手段,并没有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这种宣传攻势的诱导之下,这帮士兵开始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选择投降高仁厚,但是却惹急了韩秀升和屈行从。
气急败坏的韩秀升和屈行从只好拔出宝剑,见人就砍,目的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投降。
可现在的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毫无生气可言,众人见这两人还是死性不改,索性一哄而上,直接把二人全都绑了起来,押送到了高仁厚面前。
被反绑的韩秀升被众人强制摁倒在高仁厚的面前,而高仁厚则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等为何要反?”
韩秀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从大中皇帝(唐宣宗)晏驾之后,天下就已经没有了什么公道可言,奸佞当道,民不聊生,被逼反的人又岂是光我韩秀升一人,既然败在你手,我也认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高仁厚听罢,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的确,频繁的起义,看似是当地的百姓不安分,实际却是腐朽的制度压垮了百姓的生存通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和之前对待阡能不同,高仁厚安排士兵要善待韩秀升和屈行从,并且还好吃好喝招待他们。
平叛结束之后,高仁厚在四月初四,带着韩秀升和屈行从的囚车返回了成都,并再一次在大玄楼下搞了献俘礼,礼仪结束之后,韩,屈二人被斩杀于市。
至于之前陈敬瑄许诺的保举之事,那也都是后话了。
韩秀升和屈行从的起义虽然和阡能起义一样,被快速镇压,但依旧在一定程度上声援了当时关中黄巢的起义,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唐王朝的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