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收刀皱眉,有点儿生气地看了看子武,心中虽有万般愤怒,想奚落子武一番,但自己毕竟是当今儒仁门掌教文君子的得意弟子,若在众同门之前如此行径,必会遭人耻笑,只得暂时压下怒火,道:子武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子武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子文师兄说以十招为限,如今十招已过,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子文道:此子是南武林之人,留着也是北武林的祸害,不如乘机杀了他,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
子武万万没想到子文还是这样的人,心中不禁多了几分鄙视,但面上依旧不露痕迹地道:我们儒道最忌讳暗室欺人,如若我们今天杀了他,天知地知神明知。何况他是剑妖公子的弟弟,剑妖公子是何等精明,他一定会从中寻得蛛丝马迹,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子文面无表情地道:莫成我们儒仁门还怕剑妖公子不成?
子武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人生于世,应该多结善缘,少作恶,不然百年前的血佛教主就是我们的榜样。
子文暗暗咽了口口水,道:我想关于玄鉴碑碑魂的重要性,子武师弟恐怕也是知道一些的吧,难道子武师弟就真的这么大方?
这时候子玉走上前来,道:我们儒仁门之所以为天下人称道,就是凭借一个信字,假如我们连守信用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就算富有天下,请问我们以后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
子武笑了笑,道:子玉师妹,说的正是!
子艺子书也首肯表示同意,子音子塾虽然对败阵之仇而对云卿心存芥蒂,但在子玉这般金玉良言的劝说之下,也只得纷纷点头。
子文收起了犀利的眼神,面上肌肉一松,堆起一个笑容,和蔼地道:袁公子,多有得罪,这碑魂的事,咱们以后再说,今日之事,还望袁公子不要对他人说起。
云卿看他那张变得比女人还快的脸,心中着实不爽,但得到了这个台阶下,也不敢再去捋虎须,只得道:那是自然的。
云卿看了看子玉,笑意嫣然地道:子玉姑娘,今日的事就多谢了,这份恩情,云卿来日必报。
你也帮过我的,咱们这是礼尚往来,谁也不欠谁的。子玉笑了笑,忽然明白他这是再道别,便道,云卿不和我们同行了么?
云卿暂时没有理她,而是对着子文道:子文大哥,两年后,袁云卿一定亲自上儒山向子文大哥讨教一招半式,到时候还请子文大哥手下留情啊。
子文嘴角肌肉松了松,道:届时,还请袁公子不要忘了碑魂之事。
云卿歪了歪半边嘴唇,正色道:好,诸位,两年后见。说完,云卿急忙迈步走开。
云卿去后,子玉猛然发现,原本云卿站立的位置上,竟莫名地有几滴鲜血。在那个地方,原本有两棵因方才的剧斗而死掉的小树,在鲜血浸入其中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
子玉的脸上多了一分担心,而担心中又隐藏着一分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卿的身体
子玉摇了摇头,一股隐藏的内劲透体而出,她眼前一花,竟是晕了过去。
子音上前扶住她,掏出几粒仁孝丹为她服下,子玉渐渐好转,但脸色依旧惨白。
子武为她号了号脉,只见她脉息时促时缓,体内有两股力量在较量,这两股力量一内一外,你来我往,但短时间谁也不能彻底制服对方。
子武可以感觉到,外来的这股力量来自于长毛螈。而内在的这股力量嘛,子武还在细细琢磨,若说这股力量是子玉本人所发,那绝对不可能,因为凭子玉的功力,绝对不可能生出可以与长毛螈较劲儿的内劲。
那么,子玉身体里内在的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呢。子武按住子玉的手腕,一丝儒道灵力浸润其中。
少时,子武再次为她号脉,以求答案。
但此时子玉的脉象已渐趋平稳,那股内在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外来的力量压了下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在的力量却无法将外在的力量彻底消灭,外来的那股劲力仍负隅顽抗,难以根除,折磨着子玉。
子音担心师妹的安全,忍不住问道:子玉怎么样了?
子武摇了摇头,道:还是先带她回儒山吧,或许诸位师尊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