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听她这话说得如此腻乎乎的,颇不乐意地道:什么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不要乱说。
璧儿道:师傅说了啊,这是我们的宿命,作为淑玉赤令的男觉,我就是你躲不开的宿命。
别唬人啊,我跟你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云卿认真地道。
璧儿握紧了他的手,拉着他缓缓走近文扉,道:别扯这些了,跟我进文扉吧?
刚靠近文扉,只见其上也有一个手掌印出现,只是这个掌印的手指较武扉的要细小些。
云卿抬起手,张开手掌,和那道掌印比划了一下,可谓是方枘圆凿,扞格不入。
璧儿笑了笑,道:让我来!随即,璧儿将手掌覆盖在那道掌印上,竟和那道掌印吻合得天衣无缝。
就在璧儿的手掌印在掌印上的时候,文扉的右侧出现一个对联的上联,写的是:
竹篮有底难汲水
这上联的出现,自是要璧儿二人对出下联。
璧儿巧笑倩兮,如夏荷初绽,翠眉天生黛,朱唇自然红,娇媚无限,指着那个上联,得意洋洋地道:这个,你会么?
云卿摇了摇头,不会两个字如烟花绽放,既明朗又迅速。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璧儿眉目微皱,如水泛清波,十分动人,道,看吧,这种时候还得看我,知道有我的好处了吧!
云卿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白眼微翻,唇廓上卷,语不成声地道了句:了不起得很吗?
璧儿玉手轻抬,白似柔荑的手指在文扉上轻点轻划,转瞬之间,下联已成,写的是:
铁树无根自生花
下联甫成之际,只听哐哐两声闷响,文扉轻转,皓光乍现。
二人朝里面看了看,一抹辽远,夹杂着一抹深沉,在轻吹的风声中荡漾而来。
璧儿俏脸如花,风拂处,有些微的女子香传来,扰人心神,撩人寒魄。
云卿重重地吸了口气,再长长地吐出,尽量不受这酥人魂软人骨的体香干扰。纵便如此,心神也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滞。
当初在遇到长毛螈的契约主时,也有同样的迷魂摄魄之感,然而那种摄魂之术还有得防备。可面对拥有同样摄魂之力的璧儿,却让云卿防不胜防。
这姑娘究竟是谁,小小年纪就能成为剑圣的入室弟子,同样还是一方霸主妖帝的嫡女。凭这两点,就足以让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之动容。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令人见之侧目的女子,却对自己青睐有加,若说这其中没有原因,倒是很难让人相信。但这其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呢,云卿百思不得其解。
云卿思索之际,璧儿笑脸浮波,见着忽然打开的文扉,姣好的容颜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云卿看着这样一张纯洁无辜得没有丝毫缺陷的脸,倒是让他不愿相信这张面孔下隐藏着何等的机谋与污秽。
璧儿才不管云卿想什么呢,柳丝般柔软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握着云卿的手腕,轻轻一拉,微风拂木般将云卿轻轻带起。
二人进入里面后,文扉轻轻合上,只见里面晨光不褪,早霞盈天,树叶上的露水久久未晞。
时光,好像在这里面停滞了一般。然而水在流,风在动,兽啼鸟啭,一切又和外面一模一样。
晴光永昼不入夜,俯仰风雨只如常。
时空,在这片空间里书写着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定义,让人摸不着头脑。
四野广阔无垠,根本辨不清方向,分不清前后,置身其中,如置身于沙漠之中,余下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就在这个时候,阳光汇聚为一个小点儿,光点儿中心,一物初生,迅速幻化,竟然变作一个有六条尾巴的家伙,分赤橙黄绿青蓝依次排开。
云卿一看,那分明是小灵儿。
可此刻的小灵儿浑身如一团火焰,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
小灵儿竟然向一个黑压压的山谷行去,那个山谷是一条巨大的隧道。小灵儿身上的光与热到了此处,仿佛一点点慢慢被抽离。
冷与黑暗,随着隧道的深入而一分分增加。
暮色,就在隧道口悄然撒下,冷与热,明和暗,就在这里交汇聚合。
璧儿看了看晴空云霞,指着小灵儿,满面春风地道:云卿,你看,小灵儿在给我们带路呢,我们快去吧。
云卿向那边看了看,一天云霞将他的脸颊染得红光满面。然而在一脸春光之下,淡淡的惆怅却如水波一般慢慢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