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的鸩羽迅速旋转,一分分缩小包围圈,把云卿裹得越来越紧。阵中的空气越来越沉闷,几乎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云卿见此,作一个拈花指,使内丹之能灌注全身,化为有形有质的剑气,密如急雨,将一片片鸩羽射得粉碎。
而不知何时,阵外的半个左使已经深入阵中,一只手探賾索隐,伸入云卿喉头,五指成爪,微微吸力将云卿体内的内丹吸出。
云卿透明的身体立马恢复成实质,在阵中左支右绌,饱受蹂躏。云卿怒气至极,凶凶目光远远盯着那半个左使,一道极细极微的蓝芒射向那半个左使手中的内丹,不意那半个内丹竟然一下子又回到云卿体内。
看着到手的肥肉又飞走,那两个半个左使竟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将信将疑地互相望望,显然是不明白其中缘故。可是他们哪里管这么多,既然能用此阵拿出这小子体内的内丹一次,那么也就能用同样的方法第二次夺取他体内的内丹。
当下鸩羽纷纷,如乱琼碎玉,洋洋洒洒,落于阵中,白芒的亮度远超之前,气势之恢弘远非从前。
云卿以为只有用内丹才能抵抗此阵之威,但当他准备再次祭出内丹的时候,阵外却出现了一个声音:鸩神丹引就是想用鸩羽之毒迫使你祭出内丹,对方便可以趁机夺走你的内丹,以获取你的灵力。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卿听得出这是哥哥的声音,便问道:那要怎样才能克制这个阵法呢?
云渊道:左使将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强行祭起这等大耗灵力的阵法,必然不能久耐,你只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左使必然被你拖延至死。
云卿便将内丹深藏在体内,立马运起本身内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保护罩,把鸩羽隔绝在外。
鸩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又锋利异常,保护罩很快被切出一道又一道细小的口子,而其余的鸩羽从口子上飞进去,进入里层,云卿强运内力,又在里层结出一层保护罩,但很快又被切出口子,另一些羽毛进入更里层。
很快的,保护罩已经贴近云卿的身体,而那些羽毛却似乎越来越多。云卿只觉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坚持住,憋住一口气,捻指提力,舒筋聚气。云渊道,抟气丹田力自生,五脏得修命相耕。重楼攀天通泥丸,囟门一点道归根
什么意思啊?云卿勉力支撑道。
云渊把这些提运内力的方法解释了一通,云卿虽不爱书本知识,但好在并不笨,很快就明白了这些句子的意思,才刚刚将内力提拔出来,可谁知后面的内力如洪水爆发,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以银河落九天之势爆发出来,气势宏大,力量充沛,不断冲击阵中白羽。
很快的,白羽悉数被冲散,一声炸裂,经此阵强行禁锢而物化的空间瞬间爆裂。阵外的两个半个左使因破阵而受到冲击,脸色极度惨白。
左使看了看天,玄目怒睁,其中一个半个身体拿出一把匕首,将另一个半个身体千刀万剐,所剔下的每一滴血每一寸骨灰都结作冰晶,锋芒毕露,摄人心神。
碍天,阻命。化丹田,塞五脏,阻重楼,开泥丸。生死两重天,幽明开亡路。那活着的半个左使极力出招,苦笑道,今日为窟主大业而亡,将来在开疆拓土的功臣名录上必然有我的名字,这一切都值了。
那些冰晶颗颗相连,结作一个巨大的凶兽。
云卿,小心了,他这是在跟你拼最后一招了,你一定要挺过去。
云卿再次按照哥哥的套路运起内力,朝那个凶兽而去。
凶兽手中的巨斧频频砍向云卿,云卿迅速逃遁,看着地面被砍出的裂痕,一次次令他胆寒。
试着将你的内力化作某个东西!
云卿想起从前哥哥在御龙谷的时候交过自己化虚为实之术,当即旧术重施,将内力凝聚,却不知道可以化为何物,便将内力抟揉,任其自行衍化。
从身体中流泄出去的真气在他身前自行变作一只巨大雄鹰,锋利而坚固的鹰嘴衔住了巨斧的锋刃。
巧夺鸟字令?鸟鹰?左使道,心中暗暗自忖道:此人如此小的年纪就修炼到巧夺鸟字令的地步,又拥有黄韵玄丹,此时若不除掉,将来必定是一个大祸害。
那半个左使再次加力,冰晶凶兽浮光变强,斧上大力排山倒海一般从凶兽手上传来,立马把巨鹰的鹰嘴压下了数寸。
云卿只觉得一股大力直透肌肤骨肉,这无形的力量压得他吃不消,身体都快散架了一般。
坚持住,凝聚念力,务必把内力聚集在一处,补充巨鹰身上的能量,你只要再坚持一炷香的功夫,左使必死。
云卿听哥哥的话,怒目绝眦,强行凝力,将那些松散的真气合在一起,输送给巨鹰。
云卿只觉得鼻孔里的空气像火烧一样,身体热得都快燃烧了起来,热汗淋漓。
巨鹰的脖子稍微上扬了一下,巨嘴将斧子抵上去了一些。
这样僵持了许久,半个左使身体已虚至极点,身体松松垮垮,似要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