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铜镜,有些硬,伸手肯定是伸不进去的。那么,打碎这面镜子,能不能出去?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萦绕了足足五分钟,我不敢轻易下手。如果推论是对的,那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这是错的,我将被活活困死在这片空间,还谈什么救人?
最终我选择了不砸镜子,我赌不起。如果错了,我被困死在这里,王朝然他们也不见得能看见日出。
可能也是因为这番犹豫的缘故,我反倒冷静下来不少。
那边的王朝然与刘程芳仍然在对峙,刘程芳像一只谨慎的野兽,随时准备找出猎物王朝然的破绽,对他来上致命一击。
但是王朝然手上的五雷火符,也很明显的让刘程芳很忌讳。
虽然不知道那十四只器灵手对王朝然做了什么,但至少从镜子里来看,王朝然现在无碍。而刘程芳也出现了,现在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只要五雷火符不丢,他们的平衡应该不会被打破。
我观察了一下,忽然寻思着急也没用,要冷静!越是碰到乱子,越要冷静!我脑袋太乱了。
我端坐下来,那个长着陈辛雨模样的新娘离奇消失后,附着器灵的吊绳被处理后,现在我这边也暂时是安全的。
趁着这点时间,我平复了一下心绪,冷静的梳理起今晚的事情。师傅说过,器灵器灵,各有不同,但只要作祟,一定有某种规律可循,要能随机应变,善用制化。否则,道行再高,就是陆地神仙,也有翻车的可能。
近一点的,那晚我去见哥哥。我的道行连普通人天生的水平也没有,却活了下来。而近似陆地神仙的袁道士,出门就着了道。
大部分灵体是杀不死的,但可以打散。
我撇开杂念,开始梳理今天碰到的这些事情,仔细寻思着是不是还有哪里有东西漏掉了,漏掉的细节,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
东原宾馆,黄泉宾馆,刘程芳的外婆,王朝然的梦,刺猬和蛇,干枯的手,哥哥的气息,我进门后撞见的上世纪场景,器灵戏
一件件突发且毫无关联的事情,我都给捋了一遍。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东原宾馆本身就是一处灵地,哥哥被我胎印重创,某种意义上是已经被抹杀了,只是没杀干净,按理说不会还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才几天功夫?王朝然撞灵,恐怕跟那场梦的关联不是很大。
刘程芳在路上一直想我替她外婆献礼,到这里后就已经有不对劲了,可是怪我,没有重视。
晚上看见的房思燕和陈辛雨,通过王朝然的描述,我怀疑恐怕也是在山上冲撞了什么。
像刘程芳这样从碰到至发作,仅仅几个小时的先例,我是没有听过。
而王朝然被器灵手抓进房子后,经历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其实不太相信,器灵手只是为了把他抓进房子吓一吓,但从镜子里看,他现在确实完好无损。
还有我进来碰到的一切一切,一个器灵就差点让我自杀,穿新娘装的女人,吊绳,这一切都无比反常。
至少,我随师傅学法术这六年来的认知,已经被彻底颠覆。
我这一捋,竟把自己捋进了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