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村子离镇上有三公里,坐车到镇上后,便没有车通往村口。父亲在上班,也没时间开车送我,我也不愿意他回村子,哥哥是他这些年的噩梦。
镇上通往村里只有一条水泥路,我徒步往村里走着。离村子越近,我的感应越强烈。头晕,胸闷,汗毛发竖,感觉随时都可能倒下去醒不过来。
越这样,我越想快点回去。根源问题我一直知道,可是这么多年,父亲,师傅,袁道士从来不让我去见哥哥,说见了就没救了,必须满二十一。而今天,我满了。我还学了法术,也跟着师傅治过灵,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快走到村口时,看见了袁道士。
他在等我。
小不点,你不该今天回来的。他对我说,你哥哥的灵兽气息越来越重了,我老了,压不住。
我今天生日,满二十一。我说,我早上忽然吐了血,我还想活命。
袁道士说:你莫急,我一直在想办法。你那村里不能住了,你现在回去是送死。
自从哥哥和我出生后,村子里没太平过,每年都要死好几个人。在前几年,村子宗祠和土地庙里的神像都忽然碎开了。
这几年,村子里也出现了不少怪事。前年有一个孤寡老人,平常不怎么出门,那阵子经常晚上出来跟人打麻将。到过节时,牌友去他家喊他吃饭,敲门半天没人回应。等到把门打开时,老人的尸体都发臭了。
村里的鸡鸭家畜这些,经常无故死亡。
他们不是没想过根源在我哥哥,甚至好几次都想去我家除掉我的哥哥。
但是早几年,是蔡马脚和袁道士拦着。后来袁道士拦不住了,任着村里人去,我爸爸也在那一年搬到了城里住,没再来管过我的哥哥。父亲是最想杀掉哥哥的,我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做不到。
村里人也做不到,他们数次聚集起几十人到关押我哥哥的小黑屋子里。但每次打开门,他们都跑了出来。每次领头的,过不了多久,不是重病就是意外死亡。
也就是因为这个,村子里这几年能搬走的人家,都搬走了。原来三百多户的大村子,现在只剩一些等死的老人,没钱的寡妇在住着,中青年,小孩子一个都见不到。
在跟袁道士说话间,我胸口又是一阵难受,脑袋发涨。一个站立不稳,眼睛也黑了一下。
袁道士扶了我一把,问我怎么样。
我揉了揉太阳穴,摇头说:没事。
恍惚间,我感觉袁道士的脸变了,变成了另外一张脸。这张脸我有些眼熟,我想了一会儿,是已经死了很多年的蔡马脚的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先到我家去吧,喝点符水镇一下。袁道士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
蔡马脚的脸消失,眼前的人还是袁道士。
我跟在袁道士背后,随他去他家。琢磨着刚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这种情况,出现幻觉也可能是正常情况,但是为什么幻觉里会有蔡马脚?
我的天眼在五岁那年就被柳树里的义父拿走了,为了保护我免受器灵的侵扰。这些年来,我没再见过死人,哪怕师傅特意用法术给我开天眼,也没有成功过。后来他查了查,我的灵窍被义父给拔走了,想重开天眼,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