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泓敛着眸子没说话,屋檐的阴影下,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他的手还维持着搂在她腰上的姿势,师嘉懿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动作到底有多么地亲密……
那只手一个劲地揉着他的下巴,也没个轻重的,可她的神情看起来却专注又认真……让段星泓有那么一瞬间,只想沉浸在这样的关怀中,不想去提醒她这些事情。
外面夏侯渊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师嘉懿的思绪立马就被吸引了去。
她放了手,转身探头去听,段星泓顺势便放开了围在她腰间的手。
只是那温热的触感,却久久不能散去。
段星泓皱起了眉头,迫使自己的精神也集中到眼前两人身上。
许是因为没了其他人,夏侯渊在计兴言的面前就显得锋利多了,冷峻阴沉的脸上没有半点平素礼貌的浅笑,却沾了些怨毒。
“师弟,你说你无意争夺门主之位,可又不愿意将门主信物给我,你也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学着小孩的那一套么?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一个这么好糊弄的人,你说什么我都必须要相信?”
夏侯渊的话可没给计兴言半点余地,此时师嘉懿才确信,着两人的关系是真的不好。
计兴言皱起了眉头,他的头微微低了下来,显得有些沉郁和软弱,师嘉懿最不喜欢这样的人,犹犹豫豫的,做什么都不干脆。
师嘉懿便皱了皱眉头。
她喜欢的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做事情干脆果断的人物。
不过眼前这两人,夏侯渊是从来不会透露自己心思的老狐狸,计兴言又是个犹豫不决的家伙,师嘉懿两方都没什么好感,现在纯粹就是在看戏了。
而且说不定她还能听到什么鬼谷门的秘辛呢?
她对这神神秘秘的鬼谷门一直十分感兴趣,这次还真是天降的机会。
想着她便往墙边挪了挪,将自己藏得更好了些。
段星泓看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真是个按捺不住的性子。
外头,月光倾泻之下,计兴言脸上的挣扎就显得格外清晰。
“师兄,若是我真的现在就将这门主信物给了你,只怕你也不会再顾忌我的性命了吧。”
夏侯渊沉着眸子看向计兴言,没有回他这句理所当然的废话。
但是一向的运筹帷幄和深思熟虑,让他养成了没有成事前就不会随意乱说的习惯,所以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沉默。
可沉默,有时候已经说明了一切。
计兴言冷嘲一笑:“师兄,你知道为何师父常说你是鬼谷门当之无愧的下一任门主么?”
夏侯渊也笑,笑得比计兴言还要冷,他没有回答计兴言的问题。
“可他老人家到头来还是把门主之位传给了你!”
一字一句,满是怨念。
“那是因为师父他害怕!”计兴言的情绪十分复杂,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悲哀,他眉间微蹙,俊朗清秀的面庞便染上了无尽的愁绪。
他是个典型文人的长相,清秀有余,硬朗不足。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但背脊却挺得笔直,像棵宁折不弯的瘦竹。
不像个满腹阴谋诡计的谋士,却像个清风霁月的书生。
与他相比,夏侯渊要像个谋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