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逐渐萌芽。
他现在不让自己给他看病,总不能一辈子不让自己给他看吧。反正她现在也出不去,有的是时间找到机会给他诊脉,等到了哪天他睡着了……嘿嘿嘿。
叶淮秋却一眼就看出单云溪心里头想的事情,他端了茶,道:“你可不要想着什么夜探我宫殿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程石会把你怎么样。”
单云溪一想起刚刚程石看着她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瘪着嘴看向叶淮秋:“那你就让我诊一下脉嘛,既然没什么大事,我看一下也会比较安心吧……”
叶淮秋却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又来了,典型的转移注意力。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诊脉的事情看来还要从长计议,不过眼下倒确实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也没什么……我就想问问,我能不能给司马靖写封信啊?”
看到单云溪眼里小心翼翼的期待,叶淮秋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点了点头。
“真的?”
叶淮秋浅笑,道:“真的。”
单云溪高兴得不行,她抱着叶淮秋的手臂摇来摇去:“我就知道我哥最好了!”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提着裙摆站起来喊道:“小天,小天你在哪?快去给我准备笔墨!”
她笑着朝叶淮秋行了个礼:“那就谢谢大哥啦,我先下去写信了,晚上再来看你啊!”
叶淮秋看着她风风火火地来,又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走。
他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散过,程石走进来,看到叶淮秋这样子,程石的神色似乎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他悄悄替叶淮秋换了一盏热茶。
“程石,你觉得公主如何?”
热茶端上来的时候,叶淮秋忽然问道。
“程石以为,公主天性洒脱烂漫,是个很好的人。”
叶淮秋却笑了:“是么,我倒是瞧着你不大喜欢她的样子。”
程石的头低了下去:“公主天真烂漫固然是好事,只是却无法分担皇上的忧愁,难免又觉得美中不足。”
闻言,叶淮秋放了手中的茶盏。
他看着殿外的早春风景,正是一派生机盎然,就连院中的一丛海棠上竟还结出了几个小小的花骨朵儿。
全然不似他这风中残烛的身躯,越是盛放,越像是对他的嘲笑。
“冥冥中自有天定,勉强不来的。”
程石却想问,既然皇上明知道勉强不来,却又为何要勉强自己的身体呢?就为了那旧朝的荣耀么?
谁都知道,那遥不可及的过往,是叶淮秋心中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可是若想恢复昔日的盛世,必将要耗尽皇上的心血思虑……到那时,如果皇上真的为了复兴旧朝而燃尽生命,这盛世天下又给谁来看呢?
程石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但是在叶淮秋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看着外头那亭榭,想起单云溪方才从那头跑过来的样子。
李家,终究是没有灭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