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换了一身黑色的王龙底黑袍,又恢复了那尊贵的模样。
他上了马车,在单云溪的注视下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和德殿内,皇上正看着那换俘的折子。
他依旧是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看过一页便往下看到下一页上,直到看到那条“五年之内,大魏将派五千驻军驻扎在贺兰山以西”,他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笑容。
“好!不愧是靖儿,这下北狄在这五年内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皇上笑着放下了换俘的折子,看向坐在一旁的司马靖。
司马靖微微颔首:“臣弟不敢当,这都是皇上英明,允准了臣弟的提议。”
皇上对司马靖的态度与对单云溪的态度完全不同,显得要重视得多了。
他从书案后头走出来,司马靖也跟着站起来。
司马靖常年练武,比皇上还要高出半分,此时他微微低着头,两人倒是看起来差不多。
皇上拍了拍司马靖的肩膀:“好样的,靖儿,这段时间你在京中好好休息,朕也很久没有同你一起过年了……”
司马靖的眼神微黯:“该有五年了……”
说到这里,皇上也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感慨。他看向司马靖,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后悔与愧疚。
“靖儿,你可会责怪皇兄对你太过苛刻?”
司马靖微微皱了皱眉头,微沉眼中暗藏着一丝嘲讽。
责怪?
若司马昀仅仅只是他的兄长,他当然会有埋怨。
这怎么可能没有埋怨呢?才十三岁司马靖就扛着所有的压力替他上战场,夺大权,最后却落了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那时候的司马靖以为将兵权交上去便向皇兄表明自己的忠心,可皇兄做了什么?
他将司马靖唯一的亲姐姐,长乐公主囚在了宫中。
自那时起,司马靖的心就冷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什么将他从小带大宠爱信任的兄长,而是掌握一切的九五至尊。
面对皇帝,他怎么敢责怪?
“皇兄言重了,臣弟明白皇兄的苦衷。”
司马靖的头压得更低,态度诚恳而谦卑,任谁看了都会点着头赞叹一句,不愧是守护大魏多年的镇南王。
以他的忠心耿耿,只要镇南王在一天,这大魏必定就会有一天的安定。
可皇上的眼神却沉了下来,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忌惮司马靖啊!
要是司马靖有反心还好说,他只需要派兵将他拿下杀了就好,至于他的那些将士,皇帝随便派几个拿捏在手里的将军就能接管过来。
可他偏偏任何想法都没有,就是这样才会棘手啊……
而且现在皇帝还真就不能动司马靖,他还需要靠着司马靖,替他打下这五洲的江山,真正的统一天下,成为那最终的无上之尊……
一旁的刘喜悄悄打量着这两人之间的情况,他看见皇上欣慰地笑了笑,亲切地拍了拍镇南王的肩膀。
“朕知道,靖儿一定会明白的。你从北狄回来就立马进宫,必定也很是疲累,快回去歇息吧。”
“是,臣告退。”司马靖弯着腰,慢慢退了下去。
等司马靖退出了这和德殿,皇帝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刘喜。”
“奴才在。”
“宣楚王进宫。”
刘喜的身子弯了弯,全当自己没有看见皇帝那骤变的脸色。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