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却笑了笑,将手重新拢在袖子里。
“这‘稳准狠’三字中,最容易做到的便是‘准’,就像将树枝插中苍蝇翅膀,钉在树枝上。”
单云溪却听得表情扭曲,她撅着嘴看向那树干,小声嘟囔了句:“这还是最容易的啊……”
“而其次,”吴德没纠结她的感叹,“便是‘稳’,如何能让这么柔软不堪一击的树枝穿透那树干?不仅是要稳住手里的树枝,更要稳住那被扎中的树干,明确两者之间的悬殊,在树枝未碎之前打出最稳重的一击。”
单云溪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点了点头,让吴德继续说下去。
“而最难的,便是这‘狠’之一字。”
吴德的眼神忽然变了。
他一张老脸便因为这眼神陡然气势上升,无形的恐惧威压化作有形的黑色物质蔓延向周围,单云溪被他这瞬间的眼神吓得心脏骤停,再跳动起来的时候如同擂鼓,仿佛要将她浑身的血液都泵出喉咙……
那眼神里头是极为复杂的感情,狠厉狠绝狠毒,总归结为一个字:狠。
吴德朝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给单云溪不同的威压。
他边走便道:“这‘狠’便是要狠下决心,是心狠手辣,是争强斗狠。在那苍蝇飞过来的时候,狠下决心;在扎在那苍蝇翅膀上的时候便是心狠手辣;而与此同时,又要同那苍蝇薄细的翅膀争强斗狠。”
“这狠下决心我懂,心狠手辣也差不多明白,但是这争强斗狠是啥意思?”单云溪抬着头,向着褪去了一身狠戾的吴德问道。
吴德转过身来,又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模样,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单云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为何那树枝拿下来苍蝇还能飞,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单云溪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看起来十分地有收获。
吴德看着单云溪这兴奋的样子,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
而另一边,在小天的院子里。
他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就放着他的那把鸿鸣刀。
鸿鸣刀看着十分钝重,不识货的人必定不知道这是一把极好的利器,这是一把神刀。
这把刀无人知其来历,只是说凡是用刀之人,到了最后皆会被刀本身吞噬,最后成为此刀的奴隶,终生为其疯狂杀人,直至精疲力尽而亡。
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周珏在将这把刀传给小天的时候就说,这是把什么样的刀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这用刀的人,想用这把刀做什么。
小天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是周珏二哥救了自己,不仅养大自己还教自己刀法,那他要做的,就是拿这把刀跟在周珏大哥的身边。
然而二哥却让他用这把刀来保护单云溪,一开始他也很是费解,但是他从来不会违背二哥说的任何一句话,于是他来了大魏,成为了单云溪身边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保护别人而成了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