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样是他隐藏起来的某个杀手锏,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可能会用上。
卫子虞和日影都退了下去,司马靖重新走回书案后头,他看着桌上好不容易完善起来的北狄地图,却没了研究的心思。
他站在窗边,遥遥望着天边渐趋圆满的月亮,心中想的尽是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子。
那个看着他时,眼中毫不遮掩满是欢喜的女子;那个用尽千辛万苦,也要来到他身边,只因为担忧他想要陪伴他的女子;也是那个他认定了要一辈子疼惜,与她生儿育女的女子。
夜深人静,受相思之苦的可从来不止一个人。
他轻叹口气,思考着近来的事情。如今单云溪在京城,楚王按理来说不会轻举妄动,他好歹也要考虑着皇帝。
司马靖自小同司马绪一同长大,两人年纪相同,但性格却全然不一样。
小时候,父皇教他们读书习字。
司马靖年纪虽小,却在练武上极有天赋。魏高祖以武发迹,自然要偏宠司马靖一些,可那个时候,司马绪却从不吵闹,甚至还会同魏高祖一起夸赞司马靖。
从那时起,司马靖就知道,这个弟弟很不一般。
他是个冷清的性子,从小就是如此,兄弟中除了皇兄,便只有这个楚王弟弟从来不排斥他。
那时他也以为这个弟弟是喜欢他的,直到他们八岁那年,魏高祖驾崩,庆太后垂帘听政。
司马绪便完全变了一副嘴脸,在他的食物中下毒不说,最后还向庆太后献言要赐死他……
司马靖闭了闭眼睛,往事就如同过眼云烟,血雨腥风如今都只成了记忆中的一部分,可他清楚得很,一切都没有过去。
他没有死,司马绪没有死,皇兄也没有死,一切就都不会过去。
同样的一轮月亮,照着两处不同的地方。
单云溪趴在床上,由芸香给她上药。
“幸好今日已经得了孟俊杰的证词,只需要明日呈给皇上就能洗刷这冤屈了……”单云溪越说到后头,声音越小,直至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芸香看着单云溪,面上颇为担忧。
她上完药,替单云溪将衣服穿好,即便是这样,单云溪也没有醒过来。
做完这一切,芸香才吹了烛,和上门出去了。
片刻之后,屋门却又被轻轻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此人的动作十分轻柔,一步步走到了单云溪的床边。
周珏看着双眼紧闭的单云溪,眼眸微沉,他伸手将她的被子掖紧,却也仅止于此。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这才离去。
屋门再次合上,单云溪嘴中喃喃:“司马靖……”
次日清晨,单云溪早早地起来,由芸香给她上妆换衣,坐着马车去了宫门口。
她递了折子进宫,皇上在和德殿召见了她。
身穿明黄色衣袍的皇帝坐在书案的后头,一卷书册挡住了他的脸。刘喜弓着腰站在书案边服侍着,即便是单云溪被小公公领着进来,他也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单云溪不敢多看,恭敬地在书案前下跪扣头:“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书页翻过去,只听见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听说你昨日在衙门里替戚孝义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