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随着月光送进了屋内,引得桌上的烛火颤了几颤,司马靖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他捏了捏鼻梁山根,叫了声:“子虞。”
候在一旁的卫子虞低头道:“王爷。”
“现在几时了?”
“方才听更响,已过子时了。”
司马靖瞥了眼空荡荡的床:“王妃怎还未归?”
“末将这就去看看?”
“不必了,本王亲自去。”司马靖站了起来,卫子虞送到门口,看着司马靖出了院子。
他循着丫鬟告诉他的踪迹,进了一间客房。
刚进门,他就看见芸香坐在一旁,头一点一点的,看着马上就要昏睡过去。而他的王妃,单云溪则站在桌后,对着一个针灸铜人指来指去。
她边指,嘴里还边念叨:“凡人两手足各有三阴脉三阳脉,以合为十二经脉也。手之三阴从蔵走至手,之三阳从手走至头。足之三阳……”
背了半晌,她又拿起桌边的书确认一下,又背背指指半晌,再拿书确认一下。
司马靖看见她手里那本书,正是《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他在学武之初同样看过,并且早就烂熟于心。
单云溪看得实在太专心,以至于司马靖走进来都不知道。
“你怎么突然背起穴位来了?”司马靖忽然在她身后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拍了拍胸口:“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我这是技多不压身,我背完了吴德就答应教我他那手金针的手法。”
司马靖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单云溪立即道:“是真的!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教我,你等着看好了。”
就算吴德不承认,她还有许多死缠烂打的办法,当初她做学术的时候可没少用过这些手段去缠着教授给她开小灶观摩手术过程。
他坐下来,拿过单云溪手里的书:“来,本王教你。”
“你?你知道这些么就说来教我?”单云溪将书抢回来,“这做研究可不能儿戏的,你可别瞎说……”
司马靖的大手按下单云溪的书,一双又沉又亮的眸子看向她,似是再问:你怀疑本王?
“我也不是怀疑你啦……就是这个真的不能玩的,我明天还要去找吴德呢。”她想将书从司马靖的手下抽出来,但他却按得尤其紧,单云溪抽了好几次都没用。
司马靖伸出另一只手,点在单云溪的耳后:“翳风穴。”
正是单云溪看的这一页,她微微一顿,伸手跟着司马靖去摸自己的耳后:“是这里么?”
“不对,再下面一点。”
“是这里?”
“正是。”司马靖点了点头。
“那风池穴呢,是在这里么?”单云溪伸手去摸司马靖的颈后,司马靖也收回手,去捉了单云溪的手。
“那里是天柱穴,凤池要在更上方一点。”他握着单云溪的手指往上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