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推车的轱辘在山路上不停地转动着,眼看着日头逐渐高了起来。司州偏南,天气比大魏要热上许多,这不过是春季,正午的太阳就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单云溪不时地拿出帕子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细汗,这时,前方的大军忽然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军中之事,不敢多说,墨戎却拉住了一个传令的兵士。
“这是怎么了?”
“镇南王吩咐,稍事休息。”
墨戎却皱了皱眉,他看了单云溪一眼,可她还没有任何自知。
单云溪以为这是正常的大军休息,拉了芸香找了一处阴凉的树下坐着。
“真是太热了……”
她刚坐下来,就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只黑色的乌鸦,在她的眼前飞过。单云溪吓得抓住了芸香的手臂,但这山鸦却只是从她的眼前飞过,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墨戎的手臂上。
单云溪惊魂未定地朝他看过去,只见墨戎笑着朝她弯了弯腰。
“这孩子鲁莽,吓着王妃娘娘了,我替他向您道歉。”
“无……无妨的,是我胆子太小了,不怪您。”单云溪怯懦地看了眼那黑色的乌鸦,转身跟芸香寻了一个其他的位置重新坐下来。
墨戎不由好笑,她倒是真的害怕了!
这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王妃娘娘么?
墨戎将山鸦脚下的东西拿下来展开一看,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单云溪一眼,转身去了司马靖那里。
司马靖正在跟戚孝义商议之后的事情,两人也不介意,就端着一碗水站在树荫底下说着。看到墨戎过来,司马靖先止住卫子虞的话头。
“何事?”
墨戎看了戚孝义一眼,将原本的话吞下了肚子,眯着眼笑道:“没什么,只是过来问问王爷是否出了什么事,原本不是说让大军加紧行军,现在却又要在正午停下来休息。”
“如今太阳毒辣,正午休息又有何不对?”戚孝义同样笑了笑,颇有些不屑地看向墨戎。他向来忠肝义胆,自然瞧不起这些叛逃之人,“你一个司州之民居然也敢质问我大魏的镇南王,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墨戎皱了皱眉,跪在地上行了个司州的大礼,他将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前。
“草民不敢。”
“既然为我大魏效力,却又连我大魏的礼节都不懂,墨戎你对旧主难道还心存挂念不成?”戚孝义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分明是对墨戎不信任。
司马靖冷眼扫了过去:“戚将军,慎言。”
戚孝义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想起司马靖是知道墨戎来历的。他心想这是镇南王有些什么安排需要墨戎,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了。
“所来何事?”司马靖看了墨戎一眼。
墨戎起身,将手中藏着的纸条递给了司马靖。司马靖扫了一眼,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他将纸条递给卫子虞。
卫子虞看过之后,大惊道:“达裘居然开始人祭了!”
“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还应加快大军进程才行啊!”墨戎再次跪了下来,这次却真心实意得多了。
他跟司马靖之间的事,还有他叛逃的效忠,并非是没有私心的。
墨戎想救司州的百姓,还有一个被困在达裘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