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回了女子的服饰,用手帕掩面,由芸香扶着走到了邢医正的身边。
“给王妃娘娘请安。”邢医正在这位王妃面前也收敛了许多,礼数齐全。
“邢医正快请起。”单云溪作势扶了下邢医正,却对他行礼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说。
邢医正心中不由想,若是之前的王妃,必定会责怪他礼数麻烦太多,而且那位王妃一直叫他“老邢”。
“王妃可有什么吩咐?”邢医正对这位王妃恭敬了许多,却难免少了些许亲切。
“吩咐不敢当,只是想问问您,我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么?”单云溪一双清澈的眼睛中闪烁着些许掩饰不住的恐惧,此时此刻的她,不过是万千柔弱女子中的一个,为自己的异状脆弱地担忧着。
她不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多出来的伤口,还有这不知何时就进入的司州地界。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就连芸香也说的不是很清楚。
芸香说,昨夜她跟王爷一同掉入了九窟洞中的密道,这脚踝便是在那时崴到的。
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单云溪仔仔细细问了些详细的情节,当她知道自己居然穿着兵士的衣裳进了战场的时候,她差点没晕过去。
她怎么能做这种有违大家闺秀的事情呢!
在那瞬间,她甚至想拿条白绫直接自缢了结。
可周边的人却觉得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甚至连她出现在军中之事也没有人多问过半句,所有人似乎都觉得她本来就该在军中,跟在王爷左右。
难道只有她自己才觉得这是问题么?
她不敢去问王爷,只好来问这位邢医正。
“回王妃的话,老朽初步诊断您这是得了癔症。”邢医正看了看周围,将单云溪拉到了没人的地方,“此病来得蹊跷,倒也不是没有医治之法,只是还需找到老朽的师兄,共同寻找癔症之源,才好对症下药。”
单云溪听到这病有治的时候,就不由松了口气。
“现在还有件急事,想要询问王妃娘娘。”邢医正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当初同老朽说过的伤口消毒之法?”
“消毒?”单云溪眼中满是疑惑:“那是何物?”
邢医正看单云溪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不记得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是希望她不是永远不记得就好,这可是战场上能延长兵士性命的重要法子。
这时墨戎找了过来,他手里提着装毒虫的笼子。
“邢医正,您可有这种毒虫的解毒方子?”墨戎将笼子抬了起来,以便邢医正看清里面的毒虫。
谁知道单云溪却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啊啊——有虫子!”她转身扑到了芸香的肩头,一只手对着墨戎举着的笼子挥来挥去,似是真的被吓到了。
墨戎惊讶地看了眼手中笼子里的毒虫,又看了眼吓得浑身发抖的单云溪。
“王妃您……您怕这毒虫么?”墨戎讶然地问道。
单云溪却只是不停地挥手:“拿走!快拿走它!”
墨戎不由好笑,却还是将笼子放了起来,放到了单云溪看不见的地方。
待到单云溪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被芸香带着离开了,墨戎这才怀着满腹疑惑地问邢医正:“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了?先是认不出人,现在居然会被一只小小的毒虫吓住?这还是那个胆敢以身试毒的王妃娘娘么?”
邢医正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将他拉到无人的地方,这才说起了癔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