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肖珵钰面无表情的又上了楼去。
可肖珵钰完全没有心思在旁边的房间睡觉,默默的仍是进到李葳的房间里去,搬了把桌边的凳子,也不点灯就坐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
窗纸薄,隐约透进些月光来,云州城的夜静悄悄的,房间里安静的只有李葳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的几句呓语。
“和我吧?”
“为……什么这样早?……嫁人。”
“醋,珵钰……兄。”
……
起先还说的许多句,每一句都勾起了肖珵钰的回忆来,记忆里第一次见李葳的时候。
他同韩靖双一道在溪镇妙裳阁的门口,好在韩靖双并不怎么理会他,甚至还有些烦。
可肖珵钰自己第一次见到李葳的时候,就拉着李葳同自己一道并排走,左右是不想让他到韩靖双的身边。
再后来,他在溪镇自己家里,还厚脸皮的拿了醋给自己,想到这里,肖珵钰自嘲的笑笑,没想到自己那时候就已经在吃醋了。
可那个时候,眼前的李葳还能坦然的给自己递过那碗醋,可如今呢?肖珵钰看着眼前已经睡熟的人,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酸还是什么。
再后来后牙山的种种事情,肖珵钰想起一桩桩的事情来,画面就在这只有月光相伴的房间里,细细回想起来。
肖珵钰渐渐将脑海里李葳在韩靖双面前的模样回想起来。
那个时候,他怕是还没发觉自己这份心意吧。若是没有自己,李葳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再想起自家宁武候府的那些破事,和上次在钟宏涛前暴露身份的事来,肖珵钰不知道自己和韩靖双如今着忙忙碌碌却充实的生活到底能持续多久。
可是……可是并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啊,肖珵钰心里越想越乱,李葳,肖珵钰自己,韩靖双还有肖珵烨,除了韩靖双是那样明明白白的一个人,余下的三人,哪一个身后不是没有背负上自家的那些破事呢?
肖珵钰现在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和肖珵烨离家出走到了韩靖双所在的村里,还有在韩靖双被卖给张麻子那日射出的弹弓。
如今想来,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这样,肖珵钰在李葳睡着的屋子里,心里乱糟糟的想了一夜,不知道若是睡着的李葳知道,醉倒的自己引得肖珵钰也和自己一样心乱如麻一夜未眠,还能不能和那日递给肖珵钰醋一样笑的出来。
客栈外,云州城的人渐渐活动起来,城里也传来清晨时的阵阵鸟鸣,日头也渐渐升了起来。
床上的李葳还是睡的和死猪一样,肖珵钰感觉到天大亮了,才在屋子里伸了伸懒腰,打开了房间的窗户,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初雪后的空气,微凉。
凉凉的空气顺着肖珵钰的鼻子一路到了肺部,渐渐被温暖,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