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的时候,他们等来了回信:泰亲王收敛动作,提出求和。
“这就没事了?”裴玥盯着那张小纸条看了半天,完全不敢相信这几天时间京城中已经发生了一场轩然大波。
程恪慢悠悠道:“如此,我们便可安心上路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就是前路漫漫。
皇陵宝藏在临安与南疆的交界,需要一直往南走,经过柳州,徽州,锦州,陈州边塞,最后才能抵达黄沙漫天的临安。
一行人带够钱粮、马匹,武器设施,还刻意在高家镇买了一批溜光水滑的丝绸锦缎以及一些机灵巧妙的小玩意儿,充作前往临安做生意的商户。
“看我这身貂如何?”裴玥兴致勃勃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目光兴奋。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他们已经到了锦州,粮草跟马匹所剩无几,只好先停下补充。
煦国的地形地势很是特别,南高北低,越往南走越荒凉,气温越低,并且风沙极大,他们只好换下从家中穿出来的纱织锦衣,齐齐换上具有当地特色的貂裘。
裴玥穿的这身,是两天前在城中裁缝铺定做的,上身罩金棕色光滑细腻的貂毛小披肩,身上穿着比较硬实的粗布棉衣,腰缠貂毛襟带,脚蹬狐皮小靴。
虽然没有轻纱丝锻那种衣服精致柔和,倒也不失别样风流。
程恪噙着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说:“嗯,有点粗野蛮妇的气质了。”
“你说什么?”裴玥原本还沾沾自喜,被他这么一说,当即横眉怒对:“我是粗野蛮妇,那你就是山野村夫。”
程恪猛的揽过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说:“那不正好,我俩绝配。”
裴玥老脸一红,嗔怪的推了他一把,程恪笑着躲开,不料后退这一步竟踩中了一个人的脚。
连忙回头:“抱歉。”
“无妨。”声音冷冰冰的,是个女人,却胜似男人。
裴玥顺着程恪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坚毅的黑衣女子正欲转身,她的眉眼很是锋利,带着淡淡的杀气。
周围传来指指点点的声音,有人说这女子晦气,裴玥原本不明所以,可当此人转过身,裴玥当即惊呆了。
只见这名女子身后,竖背着一口半人长的黑棺材,用粗绳紧紧勒在身上,一人一棺默默在人群中辟出一条孤独的前路。
“什么人呀这是,棺材直接背身上,没钱安葬了吗?真是晦气!”
“可不是,瞧她那一脸黑气的样子,八成寡妇丧子,背上背的她孩子吧?”
“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光天化日的,诚心膈应人!”
……
诸如此类的骂声还有很多,那名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只默默朝前走,全不搭理这些。
裴玥却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拉起程恪追了上去。
这名女子虽然面带杀气,但额阔脸方,鼻挺唇丰,不像是阴晦之人,并且她腰间别着长剑,背那么一口棺材仍旧身轻如燕,显然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