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鸽扑棱棱落在窗棂，程恪拿下鸽子腿上的小纸条，看过立即变脸。

这时裴玥推门进来，将药碗搁下就要走，程恪的声音忽然响起：“小五受伤了，昏迷不醒。”

裴玥脚步一顿，果然还是发生了，看来那天说的话小五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回事？”她问，目光一不留神与程恪对上，当即不自在的避开。

那天的事情，后遗症犹在，她倒还没有那么宽的心思，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程恪微微叹了口气，面染寒霜，眸光锋利：“他去查探消息，被人暗算了。”

“是你们的仇家？”裴玥问道。

程恪点了点头，又摇头，黑沉沉的眼睛里露出锋芒，将小纸条捏在手里片刻，又把它放在蜡烛上烧了。

裴玥目光停留在那转眼间就成为火星的小纸条上，思索了一瞬，欲言又止，有些事情不该自己问的便不能多说。

“是宫里的势力，想彻底瓦解我，小五只是一个开始，或许他们很快就会第二次行动。”

程恪仿佛看穿了她的思绪，破天荒解释了一句。

宫里？裴玥心惊，程恪跟宫中人还有来往，目的又是什么？

“那……小五他们怎么样，要不要转移，既然小五受伤，想必他们的藏身之处已被发觉，徒留无益。”

程恪端起药碗，立刻被这酸苦的药熏得眉头直皱，轻抿了一口，脸色更是难看，裴玥将提前备好的蜜饯扔给他：“一滴都不许剩，全喝了。”

浓黑的药碗倒映着程恪微锁的眉，两人都没有发现，今天的药似乎不同寻常。

程恪一仰头，闷声不吭的将药全喝了，不屑道：“也不过如此。”说完抓起一颗蜜饯就往嘴里送。

裴玥暗笑，却不点穿。

“我明天得去趟柳州城，一来看看小五他们，二来，那些人折了我的人，他们也不能安生。”

程恪语气冷冽，手紧抓在膝盖上，明显陷进肉里。

“那要小心，你这伤，还没好，好利索。”裴玥说话磕磕绊绊的，明明心里担心着急，却只能干看着。

并且，程恪走的时候，也是她起身之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心里一阵闷痛，似乎有人抡锤猛砸，忍不住鼻头发酸，原来离开二字，重有千斤。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程恪站起来，在她三步开外站住脚，目光探寻。

烛光摇曳，他的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但他没有注意，谁也没有注意。

裴玥急忙扯出一丝笑容，将程刘氏此前送她的护身符交给程恪：“你拿着吧，很有用的，凡事多注意一下，不要逞强，好好注意身体。”

心里却想，只要自己不添麻烦，程恪根本就没事。

程恪捏着手里明黄色、仍留余温的小纸符，终于察觉出异样，猛的抓住裴玥的手臂，语气冷冽：“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他触碰到裴玥露在外的白皙玉璧之时，心头猛的一颤，那温软腻滑的触感如此美好，竟让他不忍再拿开手。

“没，没什么。”那天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更别说如此亲近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