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时不时打个响鼻,乖乖跟在两人身后,似乎也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连马蹄都放轻了。
“对了。”裴玥忽然开口:“陆紫云说,她师傅是南疆国主身边的一个大臣,好像是叫颜叔。”
“颜叔?”程恪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逐渐深沉。
“陆紫云对这个人很是尊敬,说不定就是这人一直在帮她。”裴玥补充道。
“玥儿越来越厉害了,连这些都能打探出来,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回头我让人仔细查一下。”
程恪眼里满是赞赏与骄傲,那光亮一直从裴玥的眼里传到心里。
被赞赏,获得肯定,有自己的价值跟存在感。
裴玥忽然想起小五之前说过的话:“你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妄想攀附主上,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
现在她是不是可以骄傲的宣布,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相反的自己还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原来如此啊。
枉顾名誉,不惜性命,不计代价,去拼去闯去解决麻烦,痛了不管,伤了不在意,就是为了做这些事,证明自己!
我裴玥,不只是宫里出来的无用之人!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程恪温言道。
裴玥红唇微弯,正要开口,忽然瞥见街边有一算命小摊,一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在为年轻夫妇捏骨算命。
顿时来了兴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你家相公是难得的奇才,此次参加科考,定能夺魁啊!”
老先生激情昂扬的声音还没落下,年轻女人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阿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裴玥也看到那个男子,打眼一望,此人额头饱满,肤色亮泽,鼻梁高直,嘴角微微上翘,以后确实有大作为。
但,眼尾尾垂,其中稍有戾气,美中不足。
那小娘子哭过之后,一头扎进相公怀里:“阿蕴,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不等这个叫“阿蕴”的年轻人开口,小娘子又问:“先生,我俩成婚三年,一直未有孩子,你看这……”
老先生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等你相公高中,会有子嗣的。”
小娘子又激动的哭了起来。
裴玥却暗暗冷笑,这术士话里分明有弦外之音,这位相公虽有登科之福,却不是可以依托终身的良人。
或许说,他不是这位小娘子的良人。
“这位先生,胡说八道也得有个底线吧,何必欺骗这位小娘子呢?”
裴玥款款走出,声音冷凝。
那算命先生立刻变了脸色,循声朝裴玥望来,“这位姑娘什么意思?”
“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这骗子!”裴玥一巴掌拍在先生的摊子上,震得一方砚台差点摔下去。
“她明明就……”裴玥倏然望向小娘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