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登时怒了:“这紫云究竟何许人也,婆婆不妨让我们夫妻二人见识一下,说不准她只是一介农门陋妇,说不准少了胳膊没了腿,也说不定……根本没她这个人。”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程刘氏肉墩墩的脸,实打实的轻蔑。
程刘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喘着气大怒:“看看,看看,儿啊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这嘴尖的,要是留下她,以后有的是你吃苦的时候。”
因为愤怒,她脸上的肉肉眼可见的抖着,嘴巴也隐隐抽搐,眼睛里迸射出阴狠的目光,直叫人心头发怵。
裴玥皱眉,对方这模样,倒像是被人……
不过形式未定,她可不想浪费功夫在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身上。
“我不想再娶,那个什么紫云绿云的,也跟我没有关系。”程恪淡淡道。
裴玥一愣。
程刘氏扶着心口,颤抖着后退两步,指着程恪,脸色变了又变:“你,你说什么?”
她这样子真像是被不孝子气出好歹的可怜老娘亲。
只是在裴玥眼里,她只是得了病的疯妇,一直处于躁郁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罢了。
程恪冷着脸没有说话,却是程俭开了口:“娘,大哥跟嫂嫂挺好的,您为何非要大哥另娶,再说了这个紫云真有那么好吗?”
俭儿人虽小,却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程刘氏多年不归,一回来就操心着拆散自己儿子儿媳,还强迫儿子另娶,这居心何在?
“你懂什么?”程刘氏狠狠点了一下俭儿的脑袋,后者立刻红了眼睛。
“紫云不仅人美心善,更重要的是,她是高家镇富户陆丰的独女,只要她嫁给你大哥,咱们家就一飞冲天了!”
裴玥不禁冷笑,原来如此。
“婆婆这个算盘打的真好,合着,就是因为媳妇没钱没势,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么,还有没有天理了?”
程刘氏冷哼一声,脸上多了几分自得,她缓了口气,拉过一条长凳坐下,悠然道: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我老婆子不妨告诉你,识相的话快点滚,看在你照顾恪儿的份上,我还能饶了你。
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无情!”
这个“我们”便指的是她跟所谓的紫云小姐了。
裴玥也不恼,瞥了一眼程恪逐渐阴沉的脸色,语气含笑:“若我偏爱吃那罚酒呢?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我想走,你问问我相公他肯放我离开吗?”
笑话,程恪虽然目前无官无爵,但她瞧得出他只是在韬光养晦,藏拙罢了,他这样自负又傲气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借助于妻家的身份往上爬?
“你……”程刘氏眯了眯眼睛,里面射出一缕精光:“还真是狗皮膏药,撕也撕不掉了。
不过,现在不走,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机会。”
她话说完,转而望向程恪,笑意满满:“儿啊,紫云知道你要参加乡试,她……”
“住口!”程恪怒目而视:“我说过了,我不另娶,这个紫云,爱嫁给谁嫁给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