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锐利的目光射向程刘氏,他向来隐忍,但自己在意之人三番五次受到伤害,这一次他无法再克制。
“恪儿,都怪娘,是娘不好,是娘在屋里待的太久了,想去河边走走……要不是娘提议如此,玥儿也不会……”
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声音哽咽,任谁见了,也只会以为她是一个极度自责的妇人,没法与作恶多端四个字联系起来。
程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的手紧握着裴玥,似乎想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给她温暖,但他的目光异常冰冷,宛如刀尖的寒光。
他直愣愣盯着程刘氏,似乎想看穿对方皮囊之下隐藏的那张脸究竟是何种模样。
程刘氏被她盯得脸色不自然,红肿着眼睛,声音颤抖:“恪儿,你为何如此看为娘?”
程恪再也忍不住,放开裴玥的手豁然站起来,一把攥住程刘氏的手腕,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刘氏懵了,泪眼朦胧的望着程恪,嘴唇发颤,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恪愈发恼怒,积郁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跟那个姓陆的就是一伙的,就是想害死她!”
“恪儿,你……”程刘氏震惊极了,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儿子,浑身发颤:
“你,你竟如此看待为娘?姓陆的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害玥儿,今天的事纵然是娘的错,可,可娘也不是故意的,你这样说,太让娘伤心了。”
“伤心,你也知道什么叫伤心,你一走多年不归,你可问过我与俭儿会不会伤心,你一回来便针对玥儿,处处与她为难,屡次三番害她。
你可问过我会不会伤心,你心里只有你,何曾有过别人的位置?”
程恪冷冷一笑,甩开程刘氏的手,后者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儿子锥心刺骨的话语之中,表情怔愣,不知所措。
屋子里气氛冷凝到了极点,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它所带来的温暖不及这寒冷万分。
程刘氏呆愣许久,这个妇人的眼神不再温柔和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言的悲恸,仿佛被人剜了心。
“恪儿,你当真这样以为吗?”漫长的沉默终于过去,程刘氏脸色苍白,凄惶一笑。
程恪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不,不是这样的!”程俭忽然推门进来,幼小的身躯挡在程刘氏面前,声音稚嫩而倔强:
“这一切肯定不是娘的意思,她是有苦衷的,她之前被那个妖女蛊惑才会性格大变,大哥,如今娘已经好了,我们不该怀疑她。”
程俭自幼缺失母爱,这段时日得程刘氏无微不至的照料,母亲的温暖便在少年心头落下烙印,再无法抹去了。
程恪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里头透出凌厉的光线,他只是轻扫了程俭一眼,后者就已经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瑟瑟发抖。
程刘氏无言的抹着眼泪,将程俭搂在怀里安慰。
母子二人柔弱而无奈的动作刺激着程恪的眼球,仿佛在诉说控告着刚刚他的样子是多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