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家出来，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

代课老师还在担心学生的腿，班主任对这次“家访”的结果不是很满意，只有姜玲心情愉快又轻松。

“吴同学的家长上次来学校的事我还记得，当着老师的面就把人踹跪下了。”

代课老师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当时他正好在办公室，吓得水杯都掉了，然后那家长就让孩子跪着把地擦干净了，边哭边擦，旁人劝都劝不住，“后来只要说请家长，这孩子就变得特别听话。”

姜玲没有想到吴凉的父亲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迹。

虽然家暴不好，但是这件事想点赞。

吴凉就真的是贱骨头啊！

代课老师感慨完了，终究还是没有回去，只是觉得话题沉重，换了件事说。

“我们还是应该多花点耐心说服吴同学。”

姜玲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老师，您看他像是能说服的样子么？”

“可是，只有我们的证言也没用。”

代课老师说到这个就打开了话匣子。

“现在外面传得已经很夸张了，把前面大赛组委会公开成绩和试卷的事也拿来说，说你就是后台硬，提前知道答案，试卷才做得那么漂亮，平时大赛都不公开成绩，偏偏就为你公开了。”

“还真是有理有据。”

姜玲对这些谣言诽谤原本已经免疫，但是想到可能把帮过自己的人都卷进来，心情就没那么舒坦了。

说到底是她的事，还是应该由她来解决。

“你要知道，舆论是很麻烦的事情，你要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就没有办法说服他们，众口铄金，有时候假的说得多了，也会被人说成真的。”代课老师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叹气，“你要代表国家出赛，是要为国争光的，身上就不能有污点……哎，我好不容易教出个争气的学生，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

代课老师说得真情实感，让知道真相的姜玲和班主任表情都很怪异，就摸着良心讲，自习能算是教吗？自习做的试卷还是顾后出的。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不用这么丧气。”班主任最后宽慰了句，只是看她的神情也不是很乐观。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进入死胡同。

有指证，有人证，有物证——吴老师家里那套答案还是他们搜出来的，现在反过来成了可能卖给姜玲的物证，虽然姜玲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它。

他们都没有提去找吴老师。

因为他们知道，身为成年人的老师比学生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吴老师根本不可能成为突破口。

姜玲看两位老师为难的样子，觉得不应该再藏私，便拿出提前放在口袋的东西。

“这是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前面那个问题是代课老师问的，后面这个来自班主任。

姜玲操作了下，让录音笔放出吴凉的声音。

“什么200块？明明才100……”

“她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我配合得好！！”

“我也可以随便挑，就算我休学半年，也可以！”

虽然获得录音的途径不正规，但是它又不用作为呈堂证供，现在这样足够了。

“我在那人来学校找我后，特意找赵组长借了这个，本来是想如果她下次来威胁我，就录下来作为证据。”

没想到对方没有来找她，却让这个东西在这里派上用场。

“姜同学，你让老师有点害怕了。”

代课老师说着害怕，脸上却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