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还没想完，姜玲已经接过话。

“我记得你除了小璇子，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亲人了，而你对这个仅有的亲人也没有多在意的样子？”

“就算不在意她，我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保不住。”姜玲弯起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房间里没有风，甚至因为封闭有些闷热，周璇的舅舅却觉得有股凉意浮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他迟疑地开口。

“配合的人我们总要保护，那危险就让不配合的人去扛咯。”姜玲道：“外面的人只会知道是你给警方提供了信息，抓捕了罪犯，当然，你也可以解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人信。”

姜玲没有说运气不好的情况，但是周璇的舅舅脸色已经惨白，他可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好运气，他太了解那些人了，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周璇的舅舅表情挣扎，几次想要开口又止住，方寸大乱的他没有注意到旁边警察的表情同样纠结。

所里办案当然不能这样胡来，但是看着有效果样子……反正是小孩子，他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好了。

最后，周璇的舅舅还是选择交代，从盗挖，到运输，再到联系买家，这个链条不长，但是牵连极广。

真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联系买家的人不只认识他们这伙盗挖人，而他们也不只认识一个中间人。

姜玲没想到他能交代出三个中间人。

“这个……我们也要价比三家么。”周璇的舅舅说完，不放心地问：“你们不会赖账吧？”

姜玲还真想赖掉。

让他赚这些钱，她不开心。

但是凭她对顾后的了解，她还是摇了摇头，往好处想，如果能趁这机会打断盗挖的链条，保住受到威胁的古树，这些钱也算花得值了。

周璇的舅舅将信将疑，但是已经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只能不甘心地嘀咕：“那些个中间人可狠了，之前有人得罪他们，被打断腿，还敲断了门牙。”说到后面，他小心地看向正在做记录的警察，“你们确定会保护我的吧？”

贼眉鼠眼，满脸凶气，却还要装弱小无助。

姜玲看得牙疼，却还是抢在警察说话前回他：“那要看你交代的信息够不够多，有没有用，另外，别的罪犯线索也欢迎提供，我们都会奖励。”

周璇的舅舅目光闪动了下，很是心动。

“反正已经卖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几个，抓住机会赚钱才是重要的。”姜玲继续怂恿。

但是这次却没那么顺利，有些消息是隔壁那人不知道的，没办法推到他身上，说出来要担风险。

周璇的舅舅正在犹豫，眼前忽然落下叠钞票，因为没有捆扎，直接在桌面散开，漫成大片惹眼的红。

顾后不知什么时候出去，在外面取了现金回来，这看得见摸得着的钞票效果立竿见影。

周璇的舅舅几乎是扑到上面，竹筒倒豆子地开始第二轮“交代”，他居然还瞒了两个中间人！

这是还打算重操旧业，给自己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