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诊费。”

老村医终于说话，却仍是对他们下逐客令，“你们赶紧从我家离开，我要休息了。”

听到这里，姜玲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出的主意来找医生，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总觉得自己坑了对方，正想着以后找机会补偿，门口的大伯母忽然箭步冲过去。

“不行！你必须收！”大伯母拉住老村医就往他手里塞钱，谁知对方也是个有脾气的，坚决不收，两人就这么拉扯起来。

姜玲被这诡异的画面惊呆了。

就在她以为这场闹剧无法收场的时候，从屋里忽然冲出个老妇人，挥舞着扫帚，朝大伯母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从我家滚出去！滚出去！！”

“干啥，干啥呢？别动手！”大伯母左支右挡，“哎哟！有话好好说……”

“滚出去！滚出去！！”老妇人根本没管她说什么，只一下比一下打得重。

姜玲眼看着大伯母被赶出屋，忍不住为这彪悍的老妇人鼓掌，转头对上老村医的目光，连忙道：“那个，我们也不想这么晚打扰，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次真的谢谢……”

“我还没有老糊涂，分的清是非。”

老村医说完这句，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而有些担心地看着屋外。

屋外的战争很快结束，老妇人理着鬓发进来，除了手里的扫帚有些劈叉，浑身整洁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看样子是大获全胜。

姜玲准备离开，老妇人却捡起大伯母之前硬塞不成，掉到地上的两张皱巴巴的毛票，递给她道：“这个你们拿回去！”

姜玲迟疑了下，还是将它接了过来。

确实有很多东西比钱重要……

出了门见到大伯母站在外面，焉头巴脑地，像只战败的公鸡，完全没有往日的气焰。

她这是遇到对手了，被打击坏了。

姜玲把钱递给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认命般接过来，低着头直往回走。

“你今天……在那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没头没脑的话，姜玲却是听懂了。

这次带孩子出来看病，大伯父没有跟过来，在她心里已经扎了根刺，原来白天的事，她也不是全不在意，在这里等着呢！

姜玲虽然同情她，但并不想掺合她的事，回想刚刚在村医家的遭遇就知道她不值得。

姜玲还没开口，姜母便在旁边拉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你们不要想瞒着我，我看他去那贱蹄子家就没什么好事，替人送东西……哈！”

“大嫂！当着孩子的面积点口德！”姜母冷言呵斥，没能阻止她，反而让她跳得更厉害。

“哎，说啥呢！谁不积德？你给我说清楚，我这孩子才多大，他能听得懂啥？”大伯母完全无视了姜玲，“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埋汰我！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们这家子！”

姜母已经不想和她说话，拉着女儿快步往前走，大伯母仍不依不饶地在后面叫唤。

因为她的闹腾，这天大家都没睡好觉。

姜玲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但是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母亲摸着她的脸沉默许久。

“是娘没用……”姜母说完这句转身回屋。

这天没有煮好的鸡蛋，姜母对维持美好生活似乎失去动力，又或者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