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咋能这么说!”大伯父额头冒汗,有种看人热闹烧了自家房子的感觉,“你看,我这、我这不是给你挡着么?”
姜玲心说:要不是抓着你衣服你早跑了!
“还有,你刚刚确实不该那样说话……”大伯父说到后面,开始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育她。
姜玲内心想把他的嘴缝起来,表面却还要装作乖巧地听着,真的是非常辛苦。
大伯父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必须好好利用。她来这里原本是打算谈笔交易,花钱让张家这位搞定父亲,但现在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姜玲的目光越过大伯父的肩膀往外看去。
他们站的地方可以看到外间房梁上挂得满满的腊鱼腊肉和腊鸭,看得出主人的生活很富足,姜玲并不打算让她变得更富。
钱这个东西还是该花在该花的地方。
终于,大伯父端完架子放她离开。
姜玲摸出个东西扔到地上,用脚踢到桌子的阴影处,确保它不会马上被发现,又不会被彻底忽视,然后顺手拿走桌上的绒布小盒。
她只是想留个可以指向的“证物”,没有想到随手顺的居然就是父亲买的耳环。
她记得父亲说过,要钱是为了给母亲买生日礼物,现在正好,用完也不用还了。
大伯父借口有事没有和她同行,到底有什么事不言而喻。姜玲想到现在应该在家里干活的大伯母,倒没有多同情,只是觉得悲哀。
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看清大伯父,也许,她真的没有看人的眼光吧。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姜玲愤愤地嘀咕了句,转头,正对上顾后的目光。
有种干坏事被老师抓包的感觉。
姜玲心虚地加快脚步,跨过门槛的时候看到立在檐下的黑伞,毫不客气地拿起。
这个是家里的伞,应该是大伯父出门的时候带的,现在正好便宜她了。
这边,她撑着伞走了,等大伯父在屋里“说完事”出来,面对倾盆的大雨却找不到自己的伞,气得差点把屋顶骂穿。
回去的路上,姜玲边走边向顾后交代:“我把你的手帕扔了,可能没有办法还你了,要不你说个价,我赔给你吧。”
顾后的嘴唇抿成线,没有接她的话。
姜玲只得沉默着继续走路,等到快要到家的时候,才再次开口:“那个……”
“那个是苏绣,你最近赚的钱不够买它。”
“等等,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姜玲还记得他当时说有很多这样的手帕,说得好像它和扑通的纸巾没有差别似的。
“怕你舍不得用。”而且,他也没有说错,是不是苏绣对他来说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