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班主任往前外了两步，见她还在原地，朝她招手。

姜玲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展成班主任带着她和顾后去张婶家找手帕。

这和预想的不同……

“那个……要不，还是我自己去找，老师，你和他先回去上课？”

姜玲心里想着出去兜两圈再回来说找不到就好了，谁知却被拒绝了。

“我下午没课，他既然告到我那里，这件事不解决想来也没有办法专心上课了。”班主任的目光略过顾后，落到她身上，“而且他学得很好，少上节课不会有什么影响，倒是你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补下落下的课程。”

“……”姜玲不想说话了。

张婶住在村子的边缘，从学校过去倒是没有那么远。

路上，班主任问她为什么去人家家里，当听说她是去找父亲时沉默了瞬，想来是对那人的风评早有耳闻。

“不管这次能不能找回手帕，老师都要见你的家长，和他们谈谈。”班主任摸摸她的头，道：“大人的事不该影响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学习。”说完叹了口气，显然是明白这件事在现有的环境很难办到。

在这穷山沟里，能送孩子上学的家庭已经难得，不能要求更多了。

姜玲没有说话，家里的地雷马上要引爆，她怕吓到这位善良的老人。

很快便见到熟悉的屋顶。

姜玲站在院门外有些踌躇，这个时候进去，要是撞到什么不该见的人怎么办？结果不等她想完，里面便传来熟悉的人声，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你个被人穿烂的扔到街上没人要的破鞋，送火葬场烧都嫌费柴火，只能塞回娘肚子里的破烂玩意儿，也不照照镜子再出门，路边的野狗都被你吓得不会叫唤了……”

这熟悉的腔调，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是她大伯母是谁？

姜玲难得听对方骂人这么顺耳，但是没听几句，班主任便赶上前，把她拎到旁边去了。

“这些人怎么回事！”班主任挡不住里面的污言秽语，看着两个单纯的好像白纸的孩子，气得捶门，“里面的人不要吵了，外面还有孩子呢！”

砰砰砰！砰砰砰！姜玲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力气这么大，木板门被她捶得快要从篱笆上脱下来。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筱然停住骂声，然后大步朝这边走来。

“带孩子你回家去，到这里找……找我帮忙带带也没问题。”大伯母本来想说“找不自在”，打开门见到不远处站着的姜玲，话锋急转，“哎呀，小玲子怎么没在上课，来这里干啥呀？”

姜玲见到她，心里立即升起不好的预感，冲进院子，果然看到母亲：除了头发凌乱，衣服有些发皱，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让她松了口气。

院子里的长凳倒了，喂鸡的食盆翻了，撒出很多米来，混着满地的鸡毛，看着凌乱不已，顶着乌青眼的女人拦在一只秃毛鸡前面，身上沾满泥土，看起来像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

姜玲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大伯母的功劳，看来早上出门的威胁没有白费，她是真的很尽心尽力在帮母亲当“打手”，还有“骂手”。

早知道这样……就该威胁得更厉害些。当然，现在的效果也不算差。

“妈，你是来要回我们养的鸡么？”姜玲看到母亲神情慌乱，及时开口，给大家找了个台阶下。

然而，却有人不想走这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