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知道自己的母亲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但是她没想过她会不打商量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我打算跟同村的周大嘴去沿海的工厂，听说那边要人，给的钱还多。”姜母把打听到的消息捡好的说了，没说工作环境之类，反正在他们看来去外面工作只要能挣到钱，吃点苦不算什么。

姜玲本来想说哪里冒出个姓周的又来搅和，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姓和同桌撞了，而她的同桌很有几个极品亲戚，就是那种不走正道的。

姜玲努力回想，根本挖不出与这个相关的记忆，她只记得和自己相关的部分，上辈子完全没牵扯的事怎么可能记得……

“我觉得村里挺好的，没必要去外面吃苦。”

姜玲的计划当然包括机会最多的沿海贸易，但不是现在，更没有让母亲先去的道理。

外面有多苦，她是非常清楚的。

姜母只当她是舍不得自己，笑着解释：“可是，我们要吃饭，你还要念书，这些都要钱……我去外面打几年工，你可以先去姥姥家住着，以后还可以住校。”这样连住房的问题都解决了。

姜玲听得眉头都打结了。

“不行！”知道劝不动，干脆换个方向说服，“妈，你给我点时间，我能赚到钱。”

“你才多大，别跟着瞎操心，挣钱的事交给大人，给我专心读书！”姜母训完女儿，转头对老师道：“我们家玲子让您费心了，以后她要犯错，尽管罚，但我保证，她本身是个好孩子，知错会改。”

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姜玲想到句经典的渣男语录，男人犯错不要紧，重要的是会认错……甚至不用改。

班主任听她们说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姜玲妈妈，我不赞同你在这个阶段离开孩子去外面工作，而且孩子还有爸爸，两个人努努力在村里也能把日子过好。”她见姜母脸色不好，又道：“如果确实困难，我可以帮你申请学校补助。”

“不不不，不要补助！”姜母听到“补助”却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连连摆手，“我听说申请这个要让孩子写材料，还要那个……公示，我们玲子不会写材料，也不需要这个。”她是不想孩子丢这个脸。

班主任也觉得这个制度有不合适的地方，但不公示又容易让人钻空子，毕竟涉及钱财。

“近期有老师提议取消公示制度，现在也不知道学校的决定，如果取消我再帮你申请。”

班主任想了想，还是许下话。

谁知姜母坚持拒绝：“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我们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挣钱，还没到这份上……”

不仅因为自尊，还因为骨子里的骄傲。

姜玲非常理解母亲，但是她有别的考虑。

“其实，真要舍弃自尊去换取补助也没什么，总比连交换的机会都没有的好。”想到多年后数学老师做的那些事，说不定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撬开规则，她就忍不住动手补上漏洞。

公示还是要公示的，没有只拿好处不付出任何的事，以她的经验，如果有，那八成是坑。

姜母却误会她想拿这个补助，直接过去拍她的脑袋，生气道：“瞎说什么！”

班主任连忙拦住：“她说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