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人声吓得姜玲激灵，差点让病房里的人发现，她转头看到扫地大婶，伸手比了个“嘘”的手势。

扫地大婶点点头，压低声音道：“要我说，你们还是别管这亲戚了，她不是什么好人。”对着给她看病的医生开口闭口要投诉，没良心，想来也不会对家里人多好。

“你说的对。”姜玲拉着她到无人的楼道，才放开声音：“我回去就劝家里人和她划清关系，她那些脏事破事我们不想沾上，也不想知道，对了，今天这事儿也当我们不知道吧！”她酝酿半天，终于把重点那句带出。

大婶非常能够理解她：“这个我懂的，放心，我也不想沾上。”说着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回去我就把这事儿忘了，医院里也没我这号医生。”

姜玲感激地道谢，是真感激，毕竟她们无亲无故地，帮这么大忙，不能因为对方热心就觉得理所当然。

“大婶可以告诉我名字么？我想将来有机会报答……”姜玲以前看志怪小说喜欢里面的报恩情节，脑海中闪过自己功成名就，拿着百万支票来报恩的场景，还是蛮带感的，可惜，对方很快把这场景击碎了。

“哎呀不用，多大点事儿啊！你这娃娃说话真可爱，大婶心领了啊！”扫地大婶大气地挥挥手，让她不用在意，为免她继续在医院逗留，还亲自把她送出去。

她始终没有说名字，姜玲也没有再问。

镇子不大，但比较繁荣，周围村庄的人会定期来这里赶集，渐渐地有了固定的商铺。

姜玲路过蛋糕店，稍稍停住脚步，然后走了进去。

询问过面包和面包糠的价格后，果断决定买面包糠。她记得鸡是喜欢吃这个的，答应给白翎居士的精饲料用这个代替应该没有问题。

在山里长大的鸡可没有机会吃这个。

如果有问题，就留着将来炸鸡用好了。

姜玲觉得自己这个思路不错，走出蛋糕店，犹豫了下，还是往公交站走去。虽然不想面对老班，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是要挨这刀的。

“都活了两辈子了，我怎么还是这么怕老师呢？”

姜玲试图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摆脱畏惧，结果刚进校门，见到站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就差点跪了。

“开学才多久就逃了两天课，是不想上学了么？”

班主任看着她，犀利的眼光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痛心，“你要是不想上了，趁早回去，免得浪费你妈给你交的学费。”这句话非常诛心，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不上小学对她来说更好，但这话不能说。

比浪费更可耻的是践踏别人的真心。

姜玲不敢接话，只低着头认错。

她就这么站在教室门口，怂拉着脑袋挨了半个小时训，中间怕老师站着太累，还从里面搬了凳子出来给她坐，这贴心的举动总算是打动了老师。

“你是个好孩子，听老师的话，把重心放到学习上，将来有出息了，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完，看她还是懵懂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姜玲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恢复清明。

道理她都懂，也没有错，但是照这样……将来她出息了，却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