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的听她说出来还是失望，沉吟了片刻才开口：“不贵，只要20块。”

听起来是不贵，将来也就能买杯奶茶，还是不加奶盖的那种，但放到现在就不对了！感情她爸搬半个月砖就够做只炉子？

姜玲嗅到奸商的气息，稳住心神道：“不是说便宜点么？这也太贵了，要不我还是买个普通的大点的炉子吧！”说着真的去看摆在外面的炉子，口中还念叨着，“这个你可不要诓我，待会儿我就去问我叔，要是贵了，回头来闹你！”

店主的脸色变了变，这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让他稍微收敛了些。

普通炉子什么价大家心里都有数，还真不好宰人，再说大炉子的手工费也是笔赚头，不能轻易丢了。

店主重新打量她，磨得起了毛边的布鞋，看起来很旧的衣裤……确实不像有钱的样子，心里有些松动，正纠结该给她降多少钱，对方忽然开口。

“10块，附送10个搪瓷杯，我还要个底盘，就是带轮子可以推的那种，东西做好后还要帮忙送下，就送到镇上中学旁边。”

姜玲考虑到定制的东西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太多，没有在价格上砍太狠，而是尽可能多地挖掘附加价值。

“10个搪瓷杯？你怎么不去抢！”店主看她转身要走，咬咬牙道：“最多5个！”

“……也行。”姜玲看着他肉疼的表情，决定见好就收。

“先付订金5块，我写收条给你。”店主擦了擦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等着她掏钱。

“收条还是我来写吧。”姜玲却是拿出作业本，直接放在他刚才敲铜盆的桩子上写了起来，给了多少订金，定做多大的炉子，用的材料包括铁皮桶和珍珠沙，其它要和店里卖的炉子相同，或者用更好的，最后还有交付时间，“这个三天能做好么？”

店主下意识点头，看她又在下面写了违约条款：未能及时交付，或者交付质量未达标需要做出两倍赔偿。

“你这写的是什么？”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点心虚，怪自己嘴快，刚才不该提珍珠沙，那么大个铁桶做下来，要用的量可不少，他都怀疑会不会亏本了。本来打偷换成别的材料，比如普通的泥沙，现在却被她白纸黑字地写下来……生意人对这种契约式的东西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我是相信店主的手艺的，就是走个过场，让双方安心。”姜玲把写好的那页撕下来，递到他面前，微笑：“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我……不会写字。”店主眼神闪了闪，他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签这东西，不是打个收条的事么？

刚才还要写收条，现在说不会写字，谁信？

“这个好办。”姜玲知道这是借口，直接走到柜台，拿起上面记账的红色圆珠笔，拉过他的手在拇指上涂了圈，按到该签名的地方。

店主看着作业本上红红的手指印，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感觉像签了卖身契？

姜玲却是把东西收拾好，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得来的12块钱，当着他的面数了5块给他。

说好的没钱呢？你个小学生兜里揣着十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