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靠着母亲的肩睡了个很安稳的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但是碍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

姜玲很了解他的性格，想要的东西拿不到的时候就会找各种理由发泄怒火。

她当然不能让母亲承受这些，目光在桌上转了圈，停在大伯母身上，后者莫名感觉有阵寒意袭上心头，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我们喂了这么久的猪，连点肉渣没吃到，是不是该有些补偿？”姜玲的话刚落下，便听到对方尖锐地反驳。

“什么补偿？买猪的钱付了，差价也补了，你们不要太欺负人！”大伯母说话的时候，目光偷偷瞄向老太太，这些钱都是进了老太太的口袋，如果四房要养猪的补偿，他们也能要，想到这里，话锋不由变了，“说到养猪，我们也花了力气，是不是也该有补偿？”

老太太感觉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顿时冷下脸来，将筷子拍到桌上：“吵什么！包子里包的不是肉？晚上吃饭菜碟子里没有夹过肉？交公用的时候都不急，要钱倒是很积极！”

她因为之前食物中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气势比平常弱了许多。

姜玲的父亲听说有钱拿，立即就精神了，他平时不敢和老太太叫板，这次色令智昏，居然敢反驳她：“话不能这样说，我们该交的还是交了，该拿的补偿自然要拿，毕竟玲子和她娘每天起那么早去打猪草，也是很辛苦的。”

原来他也知道她们辛苦。

姜玲觉得胃有点不舒服，放下勺子，静静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伦理大戏。

等到后面，大伯父也加入要钱的队列，老太太终于扛不住，白着脸站起身。

“婆婆，你那个玉镯子还没补好，要是给工匠的钱不够，一时半会儿可能拿不回来。”

老太太僵住身子，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她，要是平时，大伯母自然害怕，但是现在有男人撑腰，全家联合起来逼宫，她就胆肥了，甚至还有种报复的快意。

论阴招狠招，诛心之招，还是大伯母强。

姜玲出门的时候，父亲虽然还没有要到钱，但是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母亲身上，这让她很放心，当然，只是暂时的。

“要做长远打算啊……”

姜玲到达学校终究是晚了。

教室里正在背诵课文，气氛紧张，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语文老师的视线几次扫过她，却好像她是空气根本不停留。

“报告！”姜玲举了下手，老师没有理她，倒是正在背诵的同学被打断了，脸上现出慌乱的表情，再也连不下去。

“回去把这篇课文抄3遍。”老师把处罚说完，这才把目光转向姜玲，“把她刚刚背诵的那篇背完。”

啥？姜玲满脸懵，最后当然没有背出来，领了6遍的抄写处罚回到座位。

周璇朝她做了个鬼脸，拿起书本挡着嘴小声道：“我真服了你，抄了20多遍的《鸟的天堂》还不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