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走亲戚吃团圆饭的日子越来越近，姜母按照惯例采购了许多年货。

往年她要准备两边亲戚的份，手头的余钱不多，还要预留来年的学费和各种开销，总是苦恼，今年难得开开心心地准备着，姜玲本来想装病不去，最后也不忍心。

“这个是给你舅舅家的，这个是给太奶奶的……这些是给小孩的红包……”

姜母说到红包的时候情绪明显地低落下来。

准确地说它应该叫“压岁钱”，代表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但是对于收不到它的人，还是更愿意用红包这种单纯指代利益的词。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给亲戚的小孩发红包，有来有回，孩子多的家庭占便宜，孩子少的家庭吃亏，没有孩子的血亏，村里很多老人会拿这事“催生”。

姜母连来年的学费都要找人借，又怎么会准备红包这种“奢侈品”，或者说是有心无力，这样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所有人都默契地不给她发红包。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大家围着篝火喝茶聊天的时候，有大人开始发红包，所有小孩都有，唯独姜玲没有，那场景就很尴尬了。

姜玲自己是无所谓的，但母亲总觉得亏欠。

“我准备了这么多，这次小玲子也会收到很多的，比所有人多。”

姜母把红包摆成扇形，大方道：“你收到的红包娘都不要，给你当零花钱！”

“好。”姜玲收下这份新年礼物便推着母亲去睡觉。

第二天还要早起，要爬过两座山去隔壁村。

不好好休息真的会死，还有，她真的很讨厌爬山。

至于为什么不走山下大路，要选择爬山，当然是因为走山下要多出几倍的路程，等她们到达目的地，说不定连晚饭都赶不上了。

姜玲当晚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结果第二天发现白做了。

早有人开车在山下等着她们，这时候修路的好处出来了，霍云天终于能把车开进来。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她们出发的准确时间。

“不行，你不能和我去，这是走亲戚，你去会被人说闲话。”

姜母听说他要陪自己去吃团圆饭，当下摇头，“也不能要你的礼物。”

“我怕什么闲话，或者你现在给我个亲戚身份也行。”

霍云天趁机索要名分，这样英俊的脸说出这种近乎求婚的话，换个人说不定就成了。

可惜，姜玲看着母亲的表情，心道要遭。

“我之前糊涂，有些事没有想明白，现在想明白了。”

“最近麻烦你太多，实在不应该……”

霍云天听到这个话头也醒过神，连忙打断她。

“不不不！没有麻烦，你不要多想，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慌乱否认的样子让姜母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姜玲却知道，母亲是最怕给人添麻烦的，如果发现自己会把人卷入麻烦中，肯定会把人推开。

霍叔叔这次真是弄巧成拙，把前面的努力都葬送了。

霍云天镇定下来，好好反思了下，决定改换策略。

“我其实就是家里没人做饭，想蹭顿饭。”

嗯，没有错，是苦肉计。

这个确实是好办法，可惜找的借口太烂。

姜玲捂住眼，有点看不下去，耳边清晰地传来母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