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轻皱起眉,捏了捏帕子,我们现下除了按兵不动,还能有什么法子?
听闻梁国谋士众多,更是以公孙诡、羊胜等人为首,不甘心屈居人下,一直鼓动梁王小舅舅起兵造反。我接上这一句。
大哥在旁边略一思索,摇了摇头,可梁王并没有造反之心,因而从未应允过这些。
我挑了挑眉,他应不应允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能把这造反的帽子扣到梁国头上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不论梁王是否应允公孙诡、羊胜等人的谋反,陛下都
正是。我话一说完,就端起桌边的花浆一饮而尽。
那也总要有证据吧?母亲悄声凑近。
这个月陛下频繁召见袁盎等数十位老臣,意欲何为呢?我不慌不忙地反问。
陈季须在一旁提醒道:难不成是已经在商议立胶东王为储君的事儿了
不错,那群臣子可全都是人精,早早就都能琢磨出来,这余下的皇子里,只有胶东王刘彘聪慧伶俐,与陛下年幼时颇为相似;而后妃之中,也只有王美人温顺和敬,又是功臣贵族后裔,是能担得起中宫之位的!所以袁盎这些老臣子们一定都会不约而同地推举彘儿为太子那么梁王不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大哥又皱眉问道:可那又如何?这同扣反贼的帽子有何联系?
我叹了口气,徐徐解释,那梁王的谋士从来都是自诩聪明,不将咱们朝中的大臣放在眼里的。凭他们的个性,会如何对待袁盎这群阻碍梁王继承大统的人呢?
暗杀。母亲终于明白我的意思,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我点了点头,未再言语。
其实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事儿,前几年就因为朝中的大臣向陛下提议,禁止给梁国官员随意进出皇宫的特权,惹恼了梁国谋士公孙诡、羊胜等人,派了几个死士暗中下了手。因为那时梁王刘武还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功臣,又对他麾下的谋士多有庇护,皇帝舅舅这才按下不表,随意了结此事。
现下这回儿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若是再次下手,这两件事汇成一件儿陈奏上去,怕是再也逃不脱了。
陈季须终于反应过来,派人杀害朝中大臣,本就是谋逆的大罪!再加上梁国这几年的兵器产量本就远远超过寻常规制了,那么陛下自然是不会放过梁王可这会不会太狠了些?大哥抿了抿唇,眉毛轻皱,梁王毕竟是我们的舅舅。
我挑眉轻笑了一声:大哥,咱们自己的活路还没摸清楚呢,这么早就操心别人作什么?
我这嘴上已然是客气了,若是换做二哥说这些浑话,早要臭骂一顿。
陈季须想必是儒家经典看得多了,满口的仁义道德。
我却只知道兵法上说,战场上是不应讲情分的。衡量作战胜利最可靠的标准就是能否在最短的时间里克敌制胜。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结果是赢了,那便是好的。若果对敌人仁慈了,那才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得到的只是失败或消亡。
这事商议完,我便行礼告退回房休息去了。
只要我的猜测没有错,袁盎那几位朝中老臣不日就会被梁国谋士派出的刺客暗杀,陛下一定会震怒万分,届时梁王再怎么解释自己同羊胜、公孙诡这些造反的谋士没有干系,又怎会有人相信呢。
这几天消息一直没有传来,我这心也总是吊着,吃饭也不大香甜,惹得母亲换了好几批厨子。
主儿,前头有消息来了。
今日刚上了床榻,就听见甘棠风风火火跑进院儿的声音。
我这也是突然激动起来,还没问几句,就直接推开房门出去了。
什么消
只是这刚踏出一步,抬头一看可也傻眼了
你你在这儿干嘛啊
这陈蟜一声不吭站在我院子里也没人禀告,我呆愣了好久却只问出这一句。
他抬眉瞧我一眼,忽地咳嗽了一声。
我顺着那视线往下看自己,呵,我就穿了最里头的抱腹心衣。
唔。我迅速捂住双臂,环住自己。
这这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