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我没管宫里头的事情,心情也畅快了不少。
若不是今儿一早皇外祖母下诏唤我前去,怕还是要睡到晌午才起。
别让太后等久了。母亲替我敛了敛衣领。
孩儿晓得的,母亲放心。
我从前大多是随母亲一道入宫的,南军瞥见我们馆陶公主府的辎车,早早便让了行,哪敢盘问。
今日车上只有我一人,戍卫也是查都不查,只在簿子上记了一笔。
掌管宫门警戒的中大夫令好歹也是九卿之一,这官职名称总是变来变去不说,御下也极为不严。
我偶尔想着,他们总不会是认车不认人的吧?
若我这厢多带一个人,怕是也无人知晓。
虽是这般猜测,却也不敢当真尝试。
主儿,到了。甘棠的声音传来。
我被扶着下了车。
长乐宫离得可也不近,走了好半晌才到。
芮姑见了我,直接领我进去,也不用禀报。
外祖母的眼疾怕是不大好治了,如今已是看不太清。
上次进宫时候见她眼神略有些浑浊,只不过被精神头盖了过去,倒也没有多想。
这几个月没见,她那眼疾倒是恶化了许多,估摸着太医令早也没什么法子了。
现下长乐宫的事宜皆交由掌事嬷嬷芮姑安排。
皇外祖母长乐无极。我俯身行了个大礼。
阿娇到了呀。她听到响声,招招手,唤我上前去。
我缓步上前,伏在窦太后身侧。
这几个月怎么不来宫中看望哀家了?外祖母嗔怪着缓缓说道。
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因而一直在府中休养。
我这些天来一直是称病的,就是为了逃这入宫的诏旨,如今可不好漏了口风。
哀家还当你不念着老身了。皇外祖母紧紧握住我的手。
怎么会?若是得空儿,阿娇必定日日进宫来陪皇外祖母说话。
你这孩子啊,最是会讨人开心。
太后嘴上虽是在揶揄我,心里却是高兴极了,止不住的笑意。
忽而想起些什么,又道:哀家听闻,你母亲要将你许配给彘儿可有此事?
窦太后素日喜欢称呼母亲为阿嫖、嫖儿,亦或者是喊一声馆陶,如今却是你母亲你母亲地叫着,想来此时已是心中不满,面上而却装得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