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联系到这个紧要关头的局势,手握权力的帝王本就生性多疑,会担心功高盖主。
纵然功高盖主的人是亲生儿子也不能容忍。
自古以来太子逼宫的例子太多了,皇帝岂能不防备呢!
“你知道楚琉璃挑拨的高明之处在哪里吗?”南肃辙有些自嘲道:“她从不在皇阿玛面前诋毁什么,相反,她还变着花样的夸赞;你猜猜看她是如何赞扬东宫太子的呢?”
林知渝明白了他的意思,楚琉璃将南肃辙的所有优点和功绩都颠过来倒过去的和皇帝说,每天不重样的夸;一个是正在走下坡路的末日帝王,一个是冉冉升起的未来储君……
南肃辙的呼吸因为情绪的转变都开始急促起来了,“真是太意外了,没有败给杨清止,却败给了一个女人,败给了所谓的父子亲情!”
他慢慢弯腰,视线逐渐落下,停留在林知渝的脸颊上,露出了满是遗憾的笑容,“林知渝,血浓于水,父子情深,这些话是世上最美的谎言了。对不对?”
生在帝王家是多少普通百姓们期望的事情,天真的意味会有权有势,结果谁能想象到南肃辙这个东宫太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知渝不耐烦地揉了揉鼻子,她承受不住南肃辙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在求助,更像是在撕开结痂的旧伤疤给她看。
仿佛在说:你看,我也很可怜的,不必杨清止的遭遇好多少,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呢?
这种对视容易让林知渝同情面前的人,没有眼泪的悲伤一个眼神就会足以灼伤一颗心。
林知渝没有安慰南肃辙的想法,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她破天荒的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将倒好的一杯茶递了过去。
南肃辙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茶杯,一口饮尽了一杯茶,放下杯子之后,他将双手托住整张脸,一动不动地坐在罗汉椅里。
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林知渝只是看着,看着沉默的南肃辙,看着他不言不语;看着他在愤怒和悲伤里挣扎,突然就觉得憋闷……
林知渝抬起手不动声色的压在了心口的位置,拼命的呼吸。
“你别难过,看到你平安无事,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南肃辙垂下了双手,看向林知渝,“其实来这里挺好的,能让人放松一些。”
“你要走了吗?”林知渝看到南肃辙起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南肃辙停下了脚步,却不再看林知渝的那张脸,“你是在可怜本宫吗?”
“当然不是,你又不需要可怜!”林知渝心虚地补充,“你可是东宫太子啊,我一个普通百姓羡慕你还来不及呢,锦衣玉食,地位非凡,你如果可怜的话,那我呢?”
林知渝看到南肃辙颤抖的嘴唇忽然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低声笑了笑:“是啊,你以前跟着娘亲来到杨府的时候,还是个傻子呢!”
林知渝眼中毫无波澜,“是啊,我以前是个傻子,都说傻人有傻福,结果我又清醒过来了,这算是福祸相依吗?”
“当然算,否则本宫也不会对你那么上心了!”南肃辙笑出了声音,“看来今日来找你是个正确的决定,谢谢你!”
林知渝摇头,“不要谢我,谢字不值钱,我是财迷,我贪财!”
南肃辙却挥了挥手,“财迷,下次再见!”
林知渝气呼呼的扭头,“永远别见才好,一个个都是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