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怪我没有向你坦白。”杨清止的语气不像之前进门时那么咄咄逼人。

“我当然不敢，大少爷……”林知渝忽然停顿了一下，苦笑的叹气，“眼下不该称呼你为大少爷了，毕竟琉璃郡主都坦言和你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额驸？”

因为刚醒没多久，又和小薇聊了一会儿，此时的林知渝确实有些乏累。她的声音本就沙哑，此时有因为音量轻了几分，反而显得羸弱了不说。

杨清止早就知道她醒来会奚落嘲讽一番，可没曾想她疏离之态居然如此明显。

“你非要如此对我吗？”他从未如此憋屈，胸口本就窝着一团火。此时瞧见林知渝摆低姿态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这团火瞬间翻滚成了大火球，随时都能够点燃医馆外面的那座山。

“额附这话从何说起？”

“别这样称呼我，难道陪着郡主自幼长大，交情不错的就是额附吗？那郡王府里陪读的丫头也能和郡主互称姐妹吗？和郡主一起习武的男孩长大都能做额驸不成？”

杨清止再度冷下脸来，他根本没有想到楚琉璃会和林知渝提到这些。

“别和我再提这些事情了，我一介平民，实在对皇亲国戚的人脉关系不感兴趣。”林知渝眼皮子都快撑不住了，她窝着脖子试图用别扭的姿势入睡，担心杨清止不依不饶，索性开诚布公。

“我被楚琉璃的侍女关在地牢的时候，对方却戏称她只是瞧见了一只顽劣的猫跳到了屋檐上。”

真是可笑至极，堂堂郡主会为了一起长大的陪读丫头，习武的小厮纵火行凶吗？

真当她是傻子，可以随意糊弄不成？

当初提出合作的是他，可遇到特殊情况秘而不宣的还是他。

本以为彼此可以推心置腹，“你曾经对我提出要求，不屑露记忆宫殿的任何消息和传闻，只求我在你面前坦诚一些。如今，这个要求我做到了，你却双重标准。我是否还需要对你一言九鼎，信守承诺？”

林知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面前的人。前尘往事，何苦再提，她险些死了一次，何必庸人自扰呢？

她承认她做不到付之一笑，却也不会紧抓着对方的错处不放，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

杨清止站在原地分寸未动，他俯视着闭眼入睡的林知渝。

可他心里却在琢磨，自从被寄养在杨府之后，脾气秉性都变得越发冷硬寡淡，一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跌宕起伏的前半生，曾两次失去理智，居然都是面对同一个人。

一次是被她酒醉强吻，一次是眼下圆谎被瞬间识破。

他该怎么办呢？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让他如此束手无策。

林知渝恪守本分惜命求生，想要和他划清界线，他会觉得对方太过凉薄无情。

林知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要和他清算旧账，他会自知惭愧没有办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