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冷哼道:“我走南闯北如许年,还不曾水土不服过——不过我倒是对你服得很呐!这种骗人吃姜的法子,也亏得你想得出来啊!”
想了想,又道:“啊,不,也亏得你们楚地人能想得出来啊!”
言喻:“……”
他可只知道云玺此前没离开过京畿,没听说过她还走南闯北了。
他是真的冤。
他分明就是怕她这一路走来水土不服。
虽则也因为早晨在族长那儿喝了碗久违的三生汤,心底也生出了些许想要戏弄一下小姑娘的意思吧……
云玺见他挠头,心里顿时了然,对着他就是一阵猛拍,似乎这样才能解她误食生姜之苦一般。
言喻无奈一笑,自认理亏,任她一阵乱拳,打得他想要将她抓在怀里,仔细亲热一番。
………
夜色渐深。
令尹府内。
楚国文武百官,尚留在正堂之中。
“你们说长定殿下去哪儿了?”令尹满目震惊,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来报信的人。
“是、是,小的起初跟丢了长定殿下,后来她似乎是迷了路,误入了寻常百姓家中,待她再绕出来后,便到了城里鼎鼎大名的林家擂茶铺子里。”
“她去四处寻食物了?”
“想必,是的……”
小厮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按理说,这长定皇姬千里迢迢地赶到楚地,怎能沉溺于市井小吃?
还是……
擂茶这种外地人吃不惯的东西?
“可还有什么诡处?”
报信的小厮细想了一下,才道:“那长定皇姬,似乎与她的那名随行侍卫有些不清不楚的行为。”
“什么?”
一群朝臣,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可这天朝皇姬与侍卫厮混的故事……
便纵是这些楚地朝臣,也只是在闲时陪家眷听书之时,才得以听闻一二。
现实之中,可是闻所未闻。
穷酸书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可不是不得善终、只存在于说书先生的话本子里嘛!
更何况,京畿里传出来的消息中,不是说长定殿下是倾慕于他们家世子爷吗?
为此还忤逆圣旨,逃出京畿,流窜进了楚地,就为了找寻自家殿下吗?
可这……
这怎么又与一个侍卫不清不楚地扯上了关系呢?
刚刚还斥责他们心怀不轨、不尽心尽力找寻三殿下呢!
这会儿,贪玩逛街、贪吃急色之人,可不也是她长定殿下干的事儿吗?
“不管了!”
令尹掀袍坐下,猛饮了两口茶,才说:“既然如今,长定殿下并未将世子失踪之事放在心上,那我等便还有抹平账面的机会!诸位不妨说说,若是哪日长定殿下卷土重来,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虽则这群人都想从混乱的朝政之中分一杯羹,可如今,有外敌入侵——也就是长定皇姬——他们自然要联合起来,共退外敌。
“交代?交代什么?”山羊胡子的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
“莫不是,令尹大人想要将你我近日所为,尽数交代了去?”
“呵——”令尹也不是凭空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闻言冷哼了一声,“莫非诸位当真以为,长定皇姬是来楚地看风景的?诸位当真不知,今日长定殿下施压,是为了看你我笑话?诸位难不成,要等长定殿下登基为帝,再反过来向你我问罪追责?”
“这……”
那几人闻言不由猛退了一大步。
“那令尹大人的意思是?”
“假做真来真亦假,半真半假,瞒天过海。”
“此话何意?”
“若长定殿下重新逼问我等,便将无关紧要之事、无关紧要之人推出去,误导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