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不过是你祖上自欺欺人罢了!”
“只要你姓罗,只要你占着这楚国王位,你就必定是个肮脏的小偷!”
她分明没有用多大的气力。
话语声也逐渐放轻。
可就在最后一个词砸落的瞬间,罗乔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直往下跌!
仿佛,要将他从九霄之外的云端,拽得直落入下面的无尽深渊之中!
乌夜看着这个被轻易击垮了的青年,脸上没有半分的怜悯。
事实如此。
然有人能够在获知事实之后,权当不知。
而有些人,比如她面前的这位楚国公,却是在得知真相之后,轻易地弃了否认了自己的所有。
朽木不可雕也。
只配用来,给他们的灶里添一把火。
乌夜绕着几乎要蜷成一团的罗乔走了两圈,嗤笑道:“国君,您方才不是还在怪我,擅做决断、杀了天牢中的那群人吗?如今,得知真相之后,您是不是得感谢一下我们?嗯?”
她与唐凌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对于罗乔而言,何其嘲讽?
罗乔挣扎了一阵,才缓缓挺直了脊背,满脸悲戚地望向那两个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你的意思是,令尹他们……也知晓了此事?”
“正是。”
“那、那长定殿下……”
乌夜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急切。
她嗤笑一声,道:“倘若我不杀天牢里头的那几个老头子,现在,长定殿下就该知道这事儿了。”
“不过……”她眉目流转,又笑道,“不过,这也要得益于忠正王那忽如其来的大病啊!”
罗乔没有听懂,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拽住乌夜的胳膊:“什么意思?”
“呵,楚国公啊楚国公,你在得知令尹等人被杀之后,为何急急忙忙地派人去寻长定皇姬?”
罗乔一愣。
他是没有想到乌夜连这个都一清二楚。
可……
他偷瞄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子,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个在楚地无权无势的两个人,到底是如何知晓那么多人的一举一动。
就连天牢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们甚至都要比他这个楚国公清楚得多!
他自然是知晓云玺最后是扶着脸色惨白的言喻离开天牢的。
却不知云玺他们在离开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自然是大概知晓云玺离开罗家的别院之后会去哪儿的。
可若要在得知令尹等人死于非命之后快速地找到云玺,就必然要加派人手,往市集里头去找。
可乌夜他们……
又是如何得知?
细想之下,罗乔只觉得背后发冷,一阵阵恐惧袭来,让他又有腿脚发软之势。
就仿佛是一种,黑暗之中,潜藏着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着他身边的一切的感觉。
他这哪是在与他们合作啊?
他分明就是在……与虎谋皮!
为何急急忙忙派人去找长定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