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轻叹了一声。
她从来都是小人行径,一切全凭自己的需求喜好。
哪怕是对言喻,也是骄纵居多。
唯独对罗乔……
仁至义尽,做足了君子姿态。
想来,应该是天子寿辰之时,罗乔那副背光而来、翩然温润的模样先入为主了。
风度翩翩,让她想要对他撒野都做不到。
更何况,还有那救命之恩压着……
“殿下?殿下!”
退朝之后,朝臣散尽。罗乔这才得以回首去看云玺,却见她正在神游,他连唤了几声,都没让她回过神来。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拔高了声音——谁曾想云玺没回神,却将一直没有进大殿的言喻给惊动了。
言喻听见罗乔的高呼,还以为是云玺出了什么事儿,快步赶来,远远的就看见那丫头站在宝座侧边,歪着脑袋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日的凌厉在此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在她身上出现的……
憨。
言喻顿时失笑。
长腿一迈,浑不顾忌礼数,在罗乔不善的目光中,直截了当地走上台阶,一抬手,便捂住了云玺的双眼。
“殿下,再不回神,天就黑了。”
他凑在云玺耳边,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
云玺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便听见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她浑身一颤,活像只被逮住的偷腥的猫儿。
言喻一挑眉,撒了手。
看来,他的小姑娘刚才在想一些见不得他的事儿啊。
言喻正咂摸着,就听云玺开了口:“国公,虽然如今大局已定,但近些日子还是要小心行事,人事调度,皆需三思——切莫让本宫这些日子的努力付诸东流。”
罗乔将目光从言喻身上收回,垂眸应道:“是,臣谨遵殿下教诲。”
“本宫会等大司马和国舅他们收到消息、返回郢都之后再离开。”云玺看着他,沉声说,“届时,父皇下的诏书也就该送过来了。”
那才算得上名正言顺,天子钦定。
“多谢殿下。”
“再者,本宫想要见见令尹大人。”
罗乔一愣:“殿下要见他作甚?”
云玺挑眉,狡黠地笑:“这不是,与他周旋了这几日,斗出感情了嘛!”
言喻:???
云玺赶忙回首,安抚地拍了拍言喻胸脯,这才又朝罗乔笑道:“从前看史书,看许多臣子狼子野心——本宫就是好奇,他们到底是喝了几斤烧酒,醉成这样,白日做梦!”
原来如此。
罗乔听完,骤然松了口气。
“是,臣这便吩咐了人带殿下前去。”
“不必,本宫知晓他被关在天牢之中,自行前去即可。”云玺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国公初初上位,还是多留心身边的事情比较妥当。本宫这便告辞,如若有事,派人去别院找本宫便是。”
她本就无意让罗乔知晓她昨夜偷听了他审问令尹一事,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令尹有如此勇气、趁乱逼宫夺位。
自然不可能让罗乔再跟着一块儿去。
更何况……
还有个言喻呢!
让这俩待在一块儿,她都觉得自己多余。
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