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凌恒回来了。

楚婕想要翻身下床，却听见有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楚婕不知道为何，竟然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熟睡。

凌恒悄悄地走到楚婕身边，卧室内的小夜灯在凌恒的脚边闪亮着，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楚婕的睡颜，恬静莞尔，片刻，他竟然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一缕秀发。

嗯？

一丝凉意划过楚婕的皮肤，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仿佛是约定好的一般，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只是他，迅速地收回手去。

或许……你有没有像我一样，哪怕一丝丝地舍不得？

楚婕一动不动地盯着凌恒的眼睛，她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确定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个暗示也好。

楚婕的喉咙打结，问不出口。

良久，凌恒起身走开，说时迟那时快，楚婕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袖子。

“凌……恒。”

“吵醒你了。”凌恒地声音轻轻地，他背过身去，楚婕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果……”楚婕欲言又止，她不想再猜来猜去，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要死心，那今天就给个痛快吧。

“我是说，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跟我签一年的合约吗？”

楚婕没有问续签，她问的是如果能重来。

如果……能重来，我们还会不会走到今天这里？

顿时，空气安静了……楚婕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的声音，而指尖划过的每一秒都是对她自尊心的煎熬。

仿佛过了整个世纪一般漫长，凌恒的声音才飘过来。

“不会。”

啊……多么……果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楚婕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期待什么，但是现在她很清醒，看来，都是自己多虑了。

凌恒就是凌恒，他的心里已经有秦欧雅了。

她注定只是路过的替身，而他骨子里的教养，浑然天成的绅士做派，给了楚婕一丝不应该有的幻觉和奢望。

呵……

别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也会有和自己相同的感觉……多么可笑啊……

如果嘲笑如同海浪的话，楚婕此刻已经快被巨浪彻底淹没了。

楚婕看着凌恒离开的背影，这才恍然明白，在这场契约婚姻里，只有自己假戏真做。

她先动心了，而先动心的人，就注定会输掉。

她不怕输掉，她只怕，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