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兰忘记乡邻把地挂在薛愈名下这回事,这里可是一笔不少的进项。
不分家,按照旧例,每个月给大房二十斤粮食,三十文钱。
这点东西比起薛愈带来的好处,只是毛毛雨。
“不分了!这个家我们不分了!”
柳凤兰还想吸薛愈的血。
这可由不得柳凤兰。
“不分家也行,以后我们两家一起吃饭,干活平摊。家里的账放在明面上,一个月点一次数,谁管钱少多少银子,另一家可以拿走多少银子,这样才公平公正。”苏萝突然想起一件事,笑眯眯地说道:“大伯母刚生孩子,月子里这一个月,每天都要吃一只鸡。出月子以后,七天一只鸡,三天一条鱼,每天都要吃鸡蛋。一直到她给小福宝断奶为止。”
柳凤兰啐道:“你做梦!”
每天一只鸡,沈氏那条贱命受得起吗?
生个赔钱货而已,真当下个金蛋?
“薛二哥在考院试吧?等他当秀才老爷,举人老爷,我们跟着吃香喝辣。”苏萝仿佛看见那样美好的生活,激动地搓着手,对族长说道:“让您白来一趟,我们不分了。”
柳凤兰傻眼了。
苏萝这么一说,不分家的话,往后占便宜的可是大房!
她儿子是要做大官的!
“分!现在就分!”柳凤兰立即变卦。
等她儿子考上秀才,不稀罕薛愈这几个臭钱。
“你说分就分,不分就不分?”苏萝不乐意了,挑起担子,准备进屋:“你执意要分,家产对半分之外,两头猪和五只鸡,都得归我们!我们大房这三间房,你们用三亩地换!不然这家我们不分了!”
柳凤兰分一半,心痛的在滴血!
再额外用地换三间破土房,鸡和猪全给大房,这简直要她的命!
乡邻们比苏萝还着急,惦记她许下的承诺,纷纷劝柳凤兰。
“两头猪和五只鸡值几个钱啊?等你家薛远望考上秀才,还差这几个钱?”
“八月份再考中举人,县里、镇上的大老爷,亲自捧银子上门,你们可就发达了!”
“苏萝要嫁给薛愈,是你们薛家的人。她医术又不精,如果医死人了,这可是人命官司。说不准妨碍你俩个儿子做官。你可别犯傻啊,不要因小失大!”
总而言之一句话,薛家大房是个麻烦,赶紧趁早甩了。
柳凤兰知道这个理,不想分家产,也不想被大房缠上。
“凤兰,沈氏身体不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薛愈是个废物,能有多大的出息?苏萝就是臭虫,专吸人血的,吃的多,干活又不行。家里还有个刚刚出生的,张嘴就会吃。现在不分家,远望和元淮不管他们,被人说他们德行有亏,不给他们做官,那不就是害了两个孩子?”
薛富贵难得聪明一回:“给吧!早点断绝关系,将他们给打发了。”
柳凤兰不甘心。
薛富贵见她不吭声,觑一眼苏萝:“你别忘了,苏萝转性儿,鸡说杀就杀了,拧断秀儿的手,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个不要命的。咱们穿鞋的,哪里是她光脚的对手?不分家,不吃点亏,摊上她,望儿和淮儿得吃大亏!”
这句话戳中柳凤兰的死穴!
“她敢!”柳凤兰色厉内荏道。
苏萝纤瘦的身子倚在门框上,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就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