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挑起几粒塞嘴里,抬眸望向薛愈。
因为原主的缘故,薛愈遭人诋毁、侮辱。
她记忆中有这些片段,可远不如亲眼看见令人愤怒。
原主做了太多不地道的事情,可她过来对他们好一点,沈氏与薛愈不计前嫌,愿意重新接纳她,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甚至方才还在书院门口维护她。
“对不起。”苏萝代替原主真心实意的道歉。
薛愈一怔,淡声道:“无妨。”
苏萝抿着唇,有些蔫。
她是从大山出来,家里穷,靠奖学金,贫困补助,打工维持学业和生活。日子清贫,节俭,浑身上下透着土气,刚刚开始住宿被人排挤,欺负。
后来为了工作方便,住在贫民窟的时候,被无赖地痞拦路,将她手里的钱抢走。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抱着腿蹲在地上崩溃的大哭。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饿了三天肚子,周末她跑去工地干活,力气很大,能吃苦,两天下来包工头多给她一百块钱,一共给了五百块。
这一天晚上,她又被堵住,还没有焐热的钱又要被抢走。苏萝浑身又饿又累,受够了吃不饱饭饿肚子的滋味,也受够了人人都欺负她,那一瞬间想跟这些人拼命。捡起地上的砖头,发狠的砸下去,她心里特别的畅快。
害怕会被报复,苏萝报了武术班,开始学散打防身。
软怕硬,硬怕不要命的。
那以后再没人敢堵她。
同样的,她也没有朋友,只有她热爱的事业。
细算起来,她与薛愈算是同病相怜。
梁蕴乔看苏萝情绪低落,又看一眼同样走神的薛愈,他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前的时候,薛愈对苏萝可是爱答不理,哪会维护她?还肯将人带到他的地盘来,亲手给人盛饭。
这是两个人和好了?
他看一眼落寞的苏萝,欸了一声:“周青书这种小人,是嫉妒薛兄的才能,才处处针对他。薛兄胸襟宽广,寻常的事情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苏萝:“谢谢。”
“???”
梁蕴乔回不过神来,苏萝在给他道谢?
他的神色变得不自然,摸一下鼻子,干咳一声道:“不用谢,你今后不给薛兄惹事就行。”
苏萝弯唇道:“以后不会了。”
梁蕴乔愣了愣,朝薛愈挤眉弄眼:你实话实说,苏萝脑袋坏了?
薛愈斜他一眼。
梁蕴乔噤声。
话匣子打开了,气氛正好,苏萝放下筷子:“作坊今日算开张了,堂屋还差几幅字画,我想请你写几幅字和作几幅画。”看薛愈取来几只碗,盛两碗汤,一碗放到她的面前,她抠着手指:“你没空的话,我去书铺挑几幅字画。”
薛愈喝一口鱼汤,汤汁很浓郁,特别的鲜甜,豆腐嫩滑,他慢条斯理喝几口。
两双眼睛齐齐盯着他,薛愈目光掠过书案上几摞书,垂下眼帘:“明日给你送去。”
“好!”苏萝突然意识过来:“你的手好没好全呢!等你手好了再说。”
薛愈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苏萝收了声,挟一筷子米粉肉,细嚼慢咽。
梁蕴乔眼珠子不受控制盯着几碗菜,一只空碗放在他面前,苏萝没开口,他没有动。
米粉蒸肉的气味很霸道,浓郁的米香混合着荷叶淡淡的清香往他鼻孔里钻,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一嘴的清涎。想要看向一边,眼珠子黏在豆腐鱼汤上,鱼汤熬成乳白色,飘着几颗细碎的葱花,看着便知有多鲜香。薛愈喝一口鱼汤,梁蕴乔忍不住舔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