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棉签的手力气突然变大,棉签直接在他手里断成两半。
“呲”刺耳的一声,打破房间的寂静无声。
她从小就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委屈。
嫁人之前,她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嫁人以后,居然还要被人掌掴,被自己的丈夫欺负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魏舒看他有些不对劲的样子,盯着一根棉签发呆,弱弱地问了一句。
“薄清哥……”
“没事,棉签质量不好断了,我换一个。”薄清顺势就把手中的断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拿了一个新的。
凝神,在魏舒红肿的左脸上轻轻地涂抹药膏,动作很轻很轻,像春风拂过水面。
但是魏舒的皮肤太嫩了,薄清轻轻一碰,她就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睫毛都在颤抖。
“弄疼你了?”薄清顿时停住手中的动作,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事,你继续吧!”魏舒皮肉细腻的,少不了有些疼,她可以忍。
“疼你就告诉我,我再轻一点。”这次薄清下手更轻了。
薄清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琉璃眼,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眼眸里的珠子流光溢彩,像星星,又像爱丽丝的镜子,里面清晰映着他的样子。
这双眼多看几眼,真的会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手中的动作更慢了。
魏舒被迫抬头,不得不直视薄清,这让她非常不自在。
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着椅子,嘴巴紧紧地逼着,牙关下意识地要紧。
薄清金丝边框下的眼睛狭长收敛,眼收神藏,漆黑的睫毛根根分明。配合高挺秀丽的鼻子,修长工整的眉骨,微微向里收的薄唇,成就一副极好的骨相。
浑身都散发这一股清醒淡雅的气质,尤其在他穿着白大褂的时候,越发地浓郁。
为了把魏舒的脸看得更清楚,薄清习惯性地伸手把魏舒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作为一个医生,薄清对无数个病患都做过这样的动作,从来都是心如止水。
这一次,却不断的细细的电流往从手指尖,送至身体的每个角落,途径心脏,最终抵达头顶,头皮一阵发麻。
人们说的冲昏头脑是这个意思吗?
以前薄清总是理解不了世界怎么会有那么不理智的人,做事那么冲动。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不是他们不理智,而是他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不理智的人。
凉凉的触感让魏舒心下一惊,被薄清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琉璃眼骤然睁大,直愣愣地看着他。
这样的可怜模样,又那样纯净的眼神,薄清发现自己捏着棉签的手在微微颤抖。
即使在大型脑部手术中,割舍神经,他也没有手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