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然的检测报告在他手里揉成碎纸片。
“怎么样?”
结果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是她看起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薄清想从她哥哥那里打听一些,能解答的细节。
魏辰煊知道她的想法,一直都知道。
但是谁都没能反抗他们的父亲。
穆成然离开的三年,魏辰煊整个人疯了一样地,用三年的时间让自己能够和大哥对坑,和父亲对坑。
魏舒婚事是父亲一个人全权决定的,在龙城,陆家的权势是唯一可以配得上魏家的,所以是一场标准的联姻。
所以婚事就在双方父母的同意下定了下来,既没有问过魏舒的意思,也没有问过陆白名同不同意。
那个时候,魏舒才刚刚大学毕业,就要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换做谁都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魏舒当然也不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努力地反抗过,她不敢和父亲说她不愿意,她就去求自己,去求母亲,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服父亲。
父亲一个很执拗又专政的人,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魏辰煊就为妹妹求过那么一次情,却被骂得狗血淋头。
“舒儿她还小,可以过两年再谈婚论嫁……”魏辰煊站在父亲面前,低垂着头,斟酌着语气,拿捏好用词造句。
话还没有说到重点,就直接被魏辰煊父亲魏决打断。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论这件事?”他紧紧皱着眉头,眼里尽是狠厉之色,“昨天的合同签了吗?条件谈下了吗?”
“还没有。”魏辰煊依然低着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废物吗?还没有签下来?你就这样的能力,还有心情管你妹妹的事情?”魏决脾气很差,对谁都很没有耐心。他永远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什么儿女私情他一向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而如今因为魏舒婚约一时,一个一个都在他面前说情,他更加觉得烦躁。
魏舒的母亲说了几句,就哭哭啼啼地出去了,真是让魏决心烦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魏辰煊又进来劝说,自然是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你管好你自己吧!”魏决斜眼睥着魏辰煊,像在看一个极其厌恶的东西一样。
“可是,父亲,舒儿她……”魏辰煊不忍心妹妹就这样嫁了,心里还是想为她再争取一下。
“好了,我不想听你再说废话,见到你这张脸就烦躁!”魏决充满狠厉的眉宇间,是一览无余的嫌弃。
见到你就烦躁,见到你这张脸就烦躁。
这是一句魏辰煊从小听到大的话,还是那么刺人,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这也是他从小见惯了表情,只是还是不能习惯。
魏辰煊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就从父亲的书房出去了。
他唯一一次反抗父亲的意愿以失败告终。
三年过去,他不一样了,因为有个人曾经和他说,做你自己吧,你的父亲说的话都不对,你别听。
你别听。
魏辰煊从医院出来,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妹妹可以没有丈夫,也可以没有父亲的庇护,但是一定要有自己,一定要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这是他们共同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