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一路远远地跟着赵二，在城里七拐八拐，有仆虫在赵二身上跟着，绝不会走丢。

果然是来赌场了。

不多时，来到了位于城西的一家楼房前，顺心赌场四个大字格外地醒目。

虽然是刚过中午，进进出出的人还不少，门口两个黑衣看护，撸着袖子，露出鼓鼓的肌肉，目光来来回回检视着进出的客人。

方谦略一琢磨，也走了过去。

站住！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嘛。

一名黑衣看护见方谦稚气未脱，不过才十来岁的样子，当即拦了下来。

你管的着嘛。

小爷又不是没钱玩不起，哼～方谦一扬下巴，不屑地看着二人，手里托着几个银锭。

让他进去，玩一玩也好。另一名黑衣看护向同僚挤挤眼睛，歪嘴笑道。

在黑衣看护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方谦大大咧咧地进入了赌场。

赌场内部很大，大厅内摆了不下三十多桌不同的赌桌，什么牌九，麻将，投骰子等等一应俱全。

一堆三教九流的人群各自围着不同的赌桌，亢奋地叫嚷。有的输了钱财，双目通红满头大汗。有的手气不错、喜笑颜开大呼小叫，甚至还有些莺莺燕燕的暗门私娼混迹其中。赌场内喧闹无比，廉价香粉、汗味气味混杂，令人气闷。

方谦去柜台兑换了筹码，溜溜达达转了一圈，找到了投骰子猜大小的赌桌。正好一名输了银钱的老汉黑着脸离开，方谦顺势挤了过去，一抬屁股，坐在了桌边高凳上。

他现在还是少年身材，坐在凳子上双腿还悬空，晃晃荡荡，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赌桌上面。

这桌的掷骰子荷官一副三角小眼，眼光却是毒辣。

瞅见方谦一个人来的，懵懂又好奇的少年年纪，手里还攥着一把大额筹码，少说也有一百多两的银子。当即有了自己的判断，这八成是哪家小富人家的孩子偷跑出来玩的。

这种孩子一般不会像其他赌徒，输光了还会再来下次，想着翻本。这种富家小子手中的钱，多数是家里给的例钱存下来的。

一般有点家境的都会有专门管账的，小孩子很难接触到钱财。像方谦这种样的，估计输光了就算想再来翻本，都拿不到银钱。

对于这样的赌客，荷官们一般都不会放长线钓大鱼，而是直接一次性榨干他们的银钱。

来了个小肥羊。荷官心中一喜，不露声色地双手摇着骰盅，大声吆喝着。

来来来，想好了就赶紧下注啊。

三、五、六，十四点大！赔大吃小嘞。

方谦面露一副好奇兴奋之色，心中实则暗暗操控血池布局。

之所以要来赌大小，纯粹是这个赌法规则简单，他更容易上手。

桌面上，各有写着大和小两个字的方框。下注只要把赌资放在框内，猜中了大小点，就能获得1赔1的收获。另外还有从标记着数字4到18，一共15个小格子可以下注。这种小格子赔率更高，达到了1赔15的比例。但是猜中具体三个骰子的数字难度极大，只有最后疯狂博一把的赌徒才会选这个方式下注。

方谦跟着随大流下注了几次小注，一结算还略微小赢。等他装作兴奋地，开始翻倍下注时，输面就开始增多，手中筹码很快少了下去。当他面露不悦，作势要玩最后一把就走人的时候，又会恰到好处的赢上一次，勾引他继续下注。

哼，果然是十赌十诈，还挺懂得勾引人心理的。方谦心中冷哼一声。

经过他遥控各种苍蝇、蚊虫类仆虫，接近荷官之后，从各个不同角度分析判断荷官的动作。发现荷官每次开骰盅盖子之前，会在袖子和盅盖的掩护下，手指不留混迹地盅底边缘轻轻一磕，盅中的骰子就会翻个面。

这荷官确实有几分本事，每次基本上都能摇出想要的点数，恰到好处的赢的不动声色，输的时候又能放些甜头，吸引想要离桌的赌客继续赌下去。

荷官也不需要控制完全三个骰子，只要有一个骰子点数发生了变化，大和小的结果就会发生改变，从而根据台桌上的赌注情况，选择吃大还是吃小，有时候还会摇出三个骰子一样点数，俗称豹子通杀。

尊主，仆虫已经就位，可以开始了。血池提醒道。

方谦面露赌气的样子，把手上剩余的全部四十两银钱赌码，往大上压，半途犹豫一下之后，又改成压小。

连续四把开大了，这次一定是小。他嘴巴里嘟嘟囔囔道。

不错，这次肯定是小。大部分赌客也都纷纷下小，买小的赌资一下堆到百十两。

买定离手啊。

荷官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很快就掩饰过去，这种场面他操纵过无数次，很多人就是这么输的血本无归。把握他人的命运，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爽感。

根据他的手法，已经基本能摇出任何想要的点数，无非就要是最后开盖时，视桌上赌资情况用下巧劲，震动调整一下骰子点数，从而调整大小结果。

这把就让你滚蛋回家，挨大人板子去吧。他有些戏谑地想道，无名指和小指极小动作地在骰盅边沿一弹，用纯熟的技巧震动盅内的骰子变化点数，再掀开盅盖。

二、三、四，九点小！荷官小眼睛猛地睁大一点，差点报错数字。

怎么回事？失手了？

他心里一惊，本来十拿十稳摇出大的局面，变成开小了。

按照他的谋划，应该是三四五，十二点大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