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扔下这句就领着人走了。
中午的一顿饭,吃的异常平静。
“你好像不怕朝家的二少爷?”
“为什么要怕?”
霍厉枭反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关心雨以为霍厉枭会趁机盘问自己什么,可是没有。
席间他很少动筷子,全程目不转睛的玩着手机。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偶尔嘱咐她看起来很瘦,多吃点。
像诱捕一只警惕的小鸟,他在地上支起了笼子,撒上了米。最开始它会警惕犹豫,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它发现没有危险,就会越来越靠近。
关心雨默不作声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如同嚼蜡,什么味道也没吃出来。
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就是给你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具体是哪儿,她也说不上来。
但她还是扮作粗鲁无礼的样子。
多说多错,他不说,她也不出声。
晚上,霍厉枭所住的公寓灯火通明,整个公寓四周,保镖密布,全部都是一级戒备状态。
他似乎因为什么出去了一趟,临走前,往回看了一眼客厅站着的关雨,似乎偏头和保镖交代了什么。
待霍厉枭出门之后,关心雨几乎同时被保镖护着来到一楼。
关心雨这时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在逃离和留下来静观其变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保镖将她送到了地下酒窖。
看着关心雨走进去,保镖止住了步伐,在门口处站定:“您有事或者有什么需求就敲门,佣人都在门外候着,随叫随到。”
砰得一声,酒窖的门被关上,关心雨站在酒架前,昏暗灯光下那些红酒发出淡淡的红光,她的心也跟着重重一颤。
霍厉枭把她关起来了。
关心雨没想到霍厉枭会关她。
宽敞的酒窖里阴冷黑暗,关心雨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喜欢冷的感觉。
她在酒窖里枯坐了很久,没喝水,也没吃东西,就看着眼前的那些酒架和上面的红酒发呆。
她在想为什么霍厉枭要把她关在酒窖里。
是因为酒窖没有地方可以逃跑,而且方便屏蔽信号吗?
应该是吧。
他既然要关她,肯定要隔绝她和外界的联系。
还是说尽管她做了一番伪装,他一开始就识破了?
他模凌两可的态度,让关心雨反复自我怀疑,他是否真的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关心雨坐在沙发上,熬得眼睛都开始发红,嘴唇也隐隐有些干裂。
她知道里面有个小房间可以睡,也知道现在的她十分需要休息,但她就是没有丝毫睡意。
心里不断交替着自己是跑,还是不跑。
不跑,她又无法知道他只是出于恐吓和好玩,还是接下来一直都将她关在这里?
毕竟,霍厉枭似乎和牢搔苏不对付,也许他真的以为她就是牢搔苏的一个属下,就想以折磨她为乐呢?这会让她很被动。
要是知道了她面具下的脸,恐怕最后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与其等到那时候被抓个正着,倒不如现在趁机离开。
这个念头冒出,关心雨的倾向就越来越大。
跑了,第一,这等于自己对自己的身份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第二,霍厉枭太强了,别说正面冲突,她现在逃走,应该会惹怒他吧?
关心雨敲了敲了自己的脑袋,头疼的很。
在她枯坐的这段时间里,苏洛寒正处于连轴转的状态,投标的公司不是这个项目出了问题,就是那个项目出了问题。不停从这个会议赶赴那个会议,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终于,在墙上的钟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以后,关心雨听到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两三米外的酒架旁。
关心雨转头看去,只能隐约看到红木酒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是禁欲的黑西装和黑皮鞋,却看不到脸。
他没有走到她面前。
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响起来:“吃过晚饭了没有?”
关心雨心头突然颤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近乎呆滞。
晚饭?
她虽然看着时钟,却没有去刻意算过时间,她的心思不在那。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站起身。
随手拿起酒架里的一瓶造价高昂的酒,朝着房门狠狠的摔了过去,玻璃杯四分五裂炸开来,地上全是碎玻璃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