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钟离带着御医跟皇后身边的人回去,给姜婴宁又诊治了一番。
御医们看来看去,最终也只能得出结论,她确实是得了胭脂红。
看她的情况,顶多能撑个一两年。
他们跟姜家人和姬钟离说的时候,姜仲平等人觉得天都要塌了。
怎么会突然就得病,突然就要死了?
“怎么会?陆先生说还有得救,能治好的。”姜瑞博喃喃说道,又回头往屋里看,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御医们一块摇头:“看郡主的情况,恐怕很难。”
姜瑞阳怒道:“你们放屁,我小妹好着呢,过几天就能好,你们这帮庸医,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拉住了。
御医们理解他的心情,但被指着鼻子骂庸医,心情总归是不舒服的,就要跟他理论。
但是,陆谦赶了回来,一样高声骂道:“说的没错,就是庸医,你们这帮庸医,谁说治不好?你们治不好,那是你们医术差。”
他趾高气昂的走过来,把御医们挤到一边去,不屑的上下打量,冷哼道:“一帮才疏学浅孤陋寡闻的庸医,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切。”
御医们彻底怒了:“你才是大放厥词,这种病你若是能治,我们也佩服你,可你治不了,就别给他们虚假的希望,吃再多的药,只会更拖垮郡主的身体。”
陆谦道:“你们治不好,不代表别人治不好,都走走走,等本大爷把郡主治好了,你们再来膜拜。”
他实在太嚣张,御医们也受不了,喊道:“达者为先,你若是真能治好郡主,我们拜你为师。”
要是治不好,哼,这个姓陆的就等着被人耻笑吧。
陆谦不屑道:“你们太笨了,收了你们这种徒弟,我怕坠我威名,不过,郡主的病我一定会治好,到时候你们记得给我磕头认错。”
御医们根本不怕,一个个说着好,气愤的走了。
皇后的人在看望过姜婴宁,并关心之后,也跟着走了。
姜家人只能把希望放在陆谦身上,纷纷问他是不是真能治好胭脂红。
陆谦打包票说一定可以,更加得意的看着他们。
姬钟离看他今天特别嚣张,心中一动,不禁问道:“你今天这般神采飞扬,该不会是研究出治疗疫症的配方了吧?”
其他人也希冀的看过来。
陆谦得意道:“正是,一个小小疫症而已,不在话下,好了,药方给你们,我要去看看小丫头的病,早点让那几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御医来给我磕头。”
他把药方直接给了姬钟离,就趾高气昂进了屋里,要重新给姜婴宁诊断。
姜婴宁却是说:“陆先生,我这里不着急,您还是先给百姓把疫症治好,虽然有了方子,但也得根据不同人的情况进行更改吧?哪有一劳永逸的药?”
每天都有人因为疫症死去,她有时候都能听到百姓办丧事的哭声,这种绝望又悲痛的声音,哭得她也睡不着。
陆谦一边给她检查,一边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是能操心,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五六十的老太太,要不然整天想这么多作甚?”
说着,就拿了银针在她手上扎了一下,放了点血,接在一个很小的瓶子里。
姜婴宁疼的吸冷气,但还是笑道:“我是怕您这么检查下去,我早晚被你扎死了。”
“怕什么?”陆谦又坏笑道:“你敢生病就得做好被针扎和吃苦药的准备,这世上的事啊,总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什么的,小丫头,你说是不是?”
姜婴宁嘿嘿的笑,也不答话。
她确实是自己装病的,自然得吃点苦,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再想想,她得怪皇帝怪皇后,还得怪太子和燕王他们,要不是他们不消停,她何必装病?
想到这里,她跟陆谦小声道:“陆先生,燕王府的世子疫症好了吗?”
陆谦想了想:“好像还没康复,吃的是我之前给开的方子,不能根治,只能拖着,说起来,他受的罪比别人还多。”
没好就行。
姜婴宁又小声跟他耳语了几句,求他帮忙。
陆谦想了想,揶揄道:“你这丫头真是坏心眼,不过,我也想试试我的新药,这样做也正合我意。”
两人在屋里嘀嘀咕咕了一阵,发出坏笑连连。
姬钟离进来的时候,见两人都跟偷吃了鸡的狐狸一样,不禁问道:“你们师徒俩,这是又要去坑哪个?”
“诶,你可别乱说,我没这么笨的徒弟。”陆谦摆摆手,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先出去了。
姜婴宁也笑道:“我也不敢做陆先生的弟子,看他这么能得罪人,万一我上街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俩人互相嫌弃,姬钟离早就习惯了,也没多管。
姬钟离跟姜婴宁说了一会话,又说皇后还算是关心她,第一时间便派人来了。
姜婴宁微微笑了笑:“我知道,可是,在她舍弃我的那天起,我们就是姑姑和侄女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做母女了,再多的,也只是互相利用。”
她不可能再把皇后上母亲爱戴孝顺,皇后对她的也不可能是纯粹的母女情。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