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都要吓死了,扑通跪在地上,摆着手请罪,“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大小姐您怎可红口白牙的诬陷奴婢呢?”
她恨死姜婴宁了,实在不明白才五岁的孩子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五岁的孩子连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吧?
而柳如烟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姜婴宁就算再怎么古灵精怪嚣张跋扈,也不可能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么,必然是有人在背地里挑唆。
是谁?
柳如烟忍住了怒气,把姜婴宁拉到身边来,谆谆善诱的问道,“婴宁啊,真的是绿萝跟你说这些的?你可不要跟娘亲撒谎,小心撒谎的孩子长大变丑八怪哦。”
姜婴宁似乎是吓了一跳,惊恐的捂住脸,只露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接着,她又把手指打开一点缝,确认般的问,“会变得像娘亲你现在这样吗?”
“……”柳如烟又头疼了。
“你先告诉娘亲,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说着,还强行把她的手拉下来,不许她逃避问题。
姜婴宁只得低头,手指搅在一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柳如烟的耐心几乎用尽,“你说不说?”
姜婴宁吓了一跳,赶紧急切的说,“是……就是绿萝,她说那些门户低的往定安候府嫁女儿,就是攀高枝,就是来骗彩礼,想着打秋风的。”
绿萝砰砰磕头,“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啊。”
姜婴宁直指她,被她撒谎的样子气坏了,“就是你,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在屋里吃席,你跟人站在外面小门那里说的。”
绿萝回想了一下,表情僵硬在脸上,她惊恐的发现,她好像确实是说过。
不过,不是这么回事啊。
“夫人,我不是说的您,我说的是,是那位。”
她说的分明就是三房的梁婉秋,怎么被姜婴宁说成侯爷夫人了?
柳如烟也瞬间明白她说的到底是谁,但这些话也确实戳到了她的痛点。
因为某些方面,姜婴宁说对了。
柳家情况确实不够显赫,跟定安候府相比那简直就是个穷苦的可怜人家。
她嫁到定安候府的时候,彩礼也确实拿了不少。
“婴宁啊,你听错了,外公将母亲嫁给你爹爹,是因为你爹苦苦相求,外公觉得你爹值得托付,才将娘亲嫁过来,娘也是被你爹感动,这才千里迢迢来了定京城。”
啪!啪!啪!
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可她这样说,把对她一番情深力排众议的定安候置于何地?
姜婴宁一脸感动,“哇,娘亲你跟爹爹感情真好啊,娘亲一定很喜欢爹爹,怪不得你嫁给爹爹以后都很少回娘家,二婶三婶一定是跟二叔三叔关系不好,才经常回娘家的。”
“……”真是个混蛋孩子。
柳如烟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嫌贫爱富,嫁了有钱有势的夫家就把娘家舍弃了,但她没有证据。
最后,柳如烟说自己头疼,生硬的让姜婴宁回去了。
聊不下去了。
……
姜婴宁“万分不舍”的从锦华堂出来,便直接去找姬钟离了。
她昨日听夫子说今天要晚些时候上课,这个时间姬钟离肯定还没去学堂。
可是到了那个清幽小院,却发现里面没人。
她站在台阶下昂头看,见屋门锁着,锄头在屋檐下放着,上面沾着的泥土还是湿的。
应该是走了没多久。
首辅大人似乎很不喜欢在高墙大院里待着,喜欢往外面跑。
真没想到,这时候的首辅大人在冷漠的外表下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也有少年人的喜乐。
想到上一世姬钟离的杀伐果断跟狠辣手段,姜婴宁倒是希望他能一直这样,最起码拉近彼此的关系倒是容易些了。
她跑到街上,熟门熟路的找到姬钟离上次跟明哲等人玩骰子的地方,却没见到人。
出都出来了,她索性往远处走一走,能找到人就最好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自然是要跟自己的大腿紧紧连在一起了。
就这样,她一路走出了公候府的大街,走到了外面热闹的街道上。
路两边是刚出来摆摊的小贩,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看看摊子上的货物。
姜婴宁一眼便看到了姬钟离。
他穿了一身黑色长衫,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在街上尤为醒目。
此时他正拿着一块米糕走在街上,随意看着两边的小玩意,偶尔还会拿起来一个看看。
“离哥哥!婴宁找到你啦!”她迅速跑过去,亲热的要去拉他的衣袖。
姬钟离条件反射就要躲开,但还是被她抓住了。
她笑嘻嘻抓着他的衣摆,总觉得他似乎越来越容易被她抓到了。
“离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玩,也不叫我?”她昂头,委屈的问,“离哥哥可不能小气。”
姬钟离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只一个嗯字,却让她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