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婴宁把左手伸展开：“我可以练左手字啊，再说了，我过几天要自己管账，总不能什么都让下面的人帮我写吧？离哥哥，刚好你也要开始准备科考的事，一起出去买些书。”

姬钟离看在她受了伤的份上，带着她一块去了。

姜婴宁看他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行走，羡慕的不行，几次试图从车窗里出来。

姬钟离按住她的头把她推回去：“老实一点。”

“等我好了，一定要骑马。”她噘着嘴缩在车厢里发小脾气。

百灵还劝她不要生气，现在手上有伤，自然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走了没一会，就到了外面热闹的大街上。

外面有小贩们吆喝的声音，卖糖葫芦的卖糖糕的油炸饼的还有卖小玩具的，热闹极了。

这时候，姬钟离敲了敲车窗，等打开后，伸进来一个小纸包。

姜婴宁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包炸果子，还是她最喜欢的咸味的。

“吃吧，免得无聊。”姬钟离在外面说着，又打马走到前面去了。

姜婴宁笑着捻起一个果子扔在嘴里，满口的香味弥漫开来，让她的眼都跟着眯起来。

首辅大人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到了书店的时候，一包果子她都吃了一半了。

姬钟离看这小团子还在吃，赶紧把果子抢过来：“别吃了，吃多了克化不了，快下来。”

她听话的把纸包放在百灵手里，又扶着他的胳膊下来。

面前的书店叫杏林阁，是定京城最大种类最齐全的书店，国子监的先生们出的书都第一时间在这里出售，进进出出的学子络绎不绝。

两人走进去，先陪着姬钟离去选书。

姜婴宁从荷包里摸出一张纸：“这是哥哥说的科考需要买的书，离哥哥，我们先选这些，然后再选你喜欢的书。”

姬钟离拿过来，从上到下看了看，就把纸还给她。

他记性很好，几乎过目不忘，这是只有姜婴宁才知道的事。

他能在她面前表现特质，她觉得很高兴，也很荣幸，这说明他对她还是很信任的。

两人也没找伙计，就在店里随意转了转。

很快，就把单子上的书都找全了。

因为这些书是学子们科考必用的，所以书店备了很多货，就摆在架子上，看起来特别醒目。

他们又在店里转，找找其他的喜欢的书。

姜婴宁找了很多本游记，想拿着打发时间用。

姬钟离则是找了很多杂书，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甚至还有户部出的书，关于怎么种植怎么经营的书。

“呦，姬公子怎么不干脆找本怎么养猪的书看看？想种植，你也得有地吧？”

有些人总是很自以为是，突然就开口嘲讽，也不管人家待不待见他。

姜婴宁不耐烦的瞪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杨世杰一眼。

杨世杰立刻很恭敬的行礼：“惠康郡主安好，多日不见，郡主还是美丽如昔。”

他这么有礼数，就是想告诉姜婴宁，他只针对姬钟离。

但是针对姬钟离就是针对她，她才不管他有没有礼数，只是，她正要开口，姬钟离却是已经走开，对刚才的事完全不在意。

姜婴宁只好跟上，但还是哼了一声表达不满：“苍蝇真多。”

姬钟离还是找了本杂书，是一本医书，但是看起来很杂乱，目录上写的内容乱七八糟的。

他倒是很喜欢，爱不释手的拿着，翻了又翻，看的入迷。

姜婴宁也在一边看，但却没看出这本书哪里好。

可能是她境界不够，理解不了首辅大人的品味。

杨世杰被人忽视，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不甘心的又跟了过来：“姬公子真是好品味，这个写书的人去年被流放了，你们倒是臭味相投。”

一个逆臣之子，本来该杀头的，傍上了定安候府，有什么好得意的？

姬钟离这次有反应了，把书收起来，平淡的说：“书写的很好，最起码，写书的人脑子里没装着舌根子。”

杨世杰想了想，明白他是嘲讽自己就会嚼舌根，顿时怒了。

“姬钟离，你不过一个逆臣之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也就是靠着惠康郡主在皇上面前露脸，还敢大放厥词？”

说着，他还把店伙计叫过来，急切的斥责道：“你们书店怎么回事，这种罪人的书也敢拿出来售卖，枉顾朝廷法度，该当何罪？”

小伙计看看姬钟离手里那本书，解释道：“那本书不是出售的，只是我们东家自己喜欢便拿来看看，看完了，就随手放在书架上，客官您要是不信，可以看看，那书的扉页还有个标记。”

杨世杰根本不信，要把书抢过来看看。

姬钟离先一步翻开看了，果然看到一个标记：“既是你们东家的书，能不能帮忙问一问，我能不能把书拿回去看一看，看完就还。”

小伙计正为难，想说不能做主，杨世杰已经讥讽道：“这是罪人写的书，不管是出售还是翻看都有罪，姬钟离，你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还对着小伙计喊：“把你们东家叫出来，我倒是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到时候抓了，一并送到刑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