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柳风(二十)(1 / 2)

“哈哈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云飞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声音说道:“柳风,能跟你一起战死,此生不悔只是清熙还有爷爷我好舍不得啊”。这短短的一句话,如针扎般刺进我的心脏,渐渐地,云飞没了声音,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望着血红的天空,眼泪不断从我的眼中流出,这也是我在天元大陆,留下的第一滴眼泪,为别人而留。云飞的手无力的被我握在手中,毫无生机的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我身边,他就这么死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好痛,难以言喻的痛。

痛、悔、恨……对自己的恨,宛若万千把刀,狠狠的剜着我的心,我不该把云飞牵扯进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痛,从未有过的恨。

“不要云飞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眼泪不住的流淌,沾湿了土地,我和云飞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合力击杀炎火狮,一起修炼,一起走出森林,一起击杀山匪,一起被别人嘲笑

痛,太痛,痛苦的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心被撕裂,灵魂被撕裂,那是一种融入全身每一滴血液,每一处筋脉,每一个细胞的痛与恨。

我费力地转过头,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云飞,呢喃道:“能跟你一起战死,我也此生不悔,来世再做兄弟”。

一大蓬的血雾从我的口中狂喷而出,我的意识也在深深的痛苦中再次的涣散,眼前在点点猩红之色的点缀中变得模糊。

脑海中一个个身影浮现而过:千凝,云飞,杨旭夫妇,清熙,张天志,绿竹,梁臻我也好不舍啊。

意识虚虚浮浮,终于化作一片空白,再化作一片黑暗,再化作一片金色

什么征服天元空间,什么踏足山河,什么劈开苍穹

不到最后一刻,只要最后的一线希望之芒没有熄灭,就永远不要说放弃……

但现在的我,究竟还能做什么……

土地被破坏的面目全非,飞散的沙尘遮天蔽日,沙尘之中,一个人影如破败的稻草人般,狼狈地从土坑里爬出来,脚步有些虚浮。

刚才那场大战,漫天飞沙差点儿将刘裕活埋,此时他看上去极为虚弱,脸色苍白,嘴角有明显的血迹。身上的衣物多处破损,那破损的部位并没有露出皮肤,而是露出一件土黄色的内甲,意味着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实质伤害。

飞沙渐渐的散去,他回过头怔怔地看着眼前巨大的土坑,面目全非的平原,刚才那一个击给他太多的震撼,难以相信那样的攻击竟然是两个窥灵境能发出的。

“还好有这件天极内甲抵住了大部分伤害,不然就算不死至少也会是重伤”。刘裕看着内甲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缝,心中生出一丝恐惧。

这件内甲是由一只天人境的土元素凶兽的甲壳而至,防御力可想而知,即使天人境也难在其上留下印记,更别说打出裂缝,这些年的拼杀下,都不曾破损过。但此刻却被两个窥灵境直接将内甲击裂,还将他打出了内伤。

“没想到,他们身上还隐藏着如此不可思议的逆天力量!”。刘裕转身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影,一动不动,没有了丝毫的声息。

星月剑掉落在不远处,刘裕脚步虚浮,慢慢向星月剑走过去,他将星月剑拿在手中细细端详,阳光下,星月剑发出阵阵寒光。

突然,刘裕手腕一转,一个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空地猛地挥出一剑,一道凌厉的无形剑气,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深深沟渠,刘裕大喜道:“好剑!不愧是神级剑器”。

他伸出手指轻轻去触碰剑刃,还未触及剑刃,手指便感到丝丝的刺痛,被剑气割伤了手指,可见其锋利,不触而伤人。

不仅是修炼者有修炼境界之分,兵器也有,最低等级的凡级剑器,则是有普通铁匠随意打造的,天极兵器则是由天人境以及神魔境强者,利用最顶尖的铁矿或者凶兽的残骸,淬炼而成。

神级剑器在天元大陆极其稀少,甚至比天人境强者还尤为稀少,据说神剑出自神族之手,凡人无法打造出与神级剑器媲美的兵器,神剑只能在青水原古战场中获得,但那也需要巨大的机遇。

青水原内仿佛自成一方天地,面积巨大,况且这些剑器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年久失修,早已没了当初的锋芒,能碰上一件完好无缺的神级剑器更是难上加难。

现在六名神魔境手上的神级剑器也皆是来自古战场之中,人人都知古战场中有神级剑器,但是面对古战场的可怕,也之恶能望而却步。

刘裕看着星月剑愣神好一会儿,剑身发着寒光,然后提着剑走向看似毫无气息的我们

白风城,杨府,池边小亭

摆放着一个案板,上面摆放着大大的宣纸与各色水墨等,千凝站在桌前,素手轻描的画着池边美景。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微摆,美得让人疑是仙子,一声声悠扬的琴弦之音从一旁传来。

清熙坐在一旁,弹奏那首我教给她的那曲《女儿情》,琴声悠扬,清熙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应该是在牵挂心中的那个男子--云飞。

一双素手抚上了琴,时缓时急,像一只蝴蝶在弦上飞舞,一边启唇唱道:“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琴声像一条细又亮的蚕丝,光滑而绵密的静悄悄地延伸着;伸长了,又伸长了--就这样柔滑婉郁,过了池水,过了竹林,过了假山,过了每一座亭台楼阁,无孔不入,更是钻入人心,心想或许云飞也会听到清熙的琴声。

与琴声同声而起的还有绿竹银铃般的笑声,小火鲮兽躺在地上,露出肥软的肚皮,享受绿竹的抚摸,此时小火鲮兽已经长出了紫色的鲮片,个头也大了一点点。

自我们离去后,几人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犹如亲姐妹,平日里都是一起吃饭,或者结伴上街。千凝与杨旭夫妇的关系也缓和了很许多,脸上多了笑意。

杨旭坐在书房写着书信,杨旭的爱妻江金瑶正在打理她花园,整个杨府内一片祥和,琴声飘荡在杨府内,伴随悠扬的琴声,杨府的下人们皆驻足聆听这美妙的旋律,享受着午日的片刻美好与宁静

突然一声弦断之音传来,琴声嘎然而止,绿竹应声望去,清熙的有手悬停在琴板之上,一滴鲜血滴落在琴板之上,是猛然断裂的琴弦划破了千凝的无名指。

琴音嘎然而止的一刹那,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滑落脸庞,滴落在宣纸上,晕染了笔墨。千凝怔怔地抚摸着脸颊的泪迹,心中莫名的流露悲伤,那悲伤让她心中发痛。

杨旭拿着手中的断笔,一支残花从江金瑶的手上掉落在花丛之中

那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齐齐望向东方

一个白衣青年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纯净无暇的白光,白的是那么轻柔,没有带给他半点的刺目感。

他从花丛中坐起身,迷茫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是花的世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五颜六色铺满了整个空间,口中呢喃道:“身上怎么一点儿也不疼了,这就是死亡吗?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那人似乎是想起什么,连忙转头看向周边,同时口中大喊:“云飞!”。可是这里除了花,别无他物。

这人便是我,可是我再怎么大声呼喊,都不见云飞的回应,这时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小湖,隐约还有一个小亭,便起身走向那边。

那小湖虽然看起来很近,可是我却走了许久,渐渐地,那小亭越来越近,当我快要走进那小亭时,心中一惊,一道美丽的倩影坐在那小亭间,背对着我。

一条白色织锦腰带缠在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间乌黑的秀发用一条金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脖颈的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她脸朝湖心,一袭白衣,点缀着点点金丝,鲜花一映更是璀璨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出尘如仙,说不尽的清雅绝俗。

那背影如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之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仿佛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却给我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出现在过梦里一样,梦醒又散去。

正当我,疑惑时,那女子先开口道:“你终于回来了”。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任谁听到这个声音,最先想到的都会是一个高贵圣洁的绝美女神。

她缓缓转过身,看样貌比花信年华的千凝虚长几岁,但她是那么清雅绝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青水,顾盼之际,自有一股高洁之气,美目流盼,说不尽的温柔。

腮边一缕青丝无风而动,轻柔拂面,凭添几分异样风情,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青翠的柳丝,不及她的秀发;湖水涟漪,不及她的眼眸,犹如仙子一般,让我不禁看呆了。

这时,一直静静缠绕在我身上的光元素与暗元素,骤然产生截然相反的波动。光元素仿佛是个孩童看见父母般,而那暗元素却似乎很抵抗那女子,这样的情况还只有在我获得天穹剑是发生过。

“请问姑娘,这里是何处?”。我行礼轻声问道。

不曾想,她说道:“你果真的不认识这里了”。眼神中竟有薄薄的水雾,她起身向我走来,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赤脚踩过鲜艳的花儿,雪腻的足趾,精致细嫩,极是娇妍可爱。

看到她径直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不待我再次说话,她两步疾走,直直涌入我的怀里,脑袋依偎在我的胸口,双手紧紧保住我的腰身。

青丝无风而动,发出清香,感觉到怀间的柔软,我一时不知所措,正当我伸手想将她推开之时,一声轻微的哭泣声让我停下了动作。

“柳风,你终于来找我了,这次请别再丢下我”。怀中女子抬头说道。

柳风?!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见过她,这样美貌的女子,让人过目不让的容颜与气质,虽然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怀中的人儿,忽然抬起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生怜,我开口道:“姑娘你”。话音未落,我的声音嘎然而止。

两瓣柔软的香唇吻在了我的唇上,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向触电般,击中我的灵魂。

渐渐地,我的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不在拒绝她的温柔,闭上眼睛回应她的爱恋,沉迷在那湿滑的感觉中

一股轻柔的风儿,托着我的身体,轻轻向后倒去,倒在那片花的海洋中

一座巨峰高高耸立,仿佛一把插在天地间的巨剑,从山峰之上从向下望去,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白雪铺盖了万物,寒风呼啸而过。

一个男子闭眼盘息坐在山峰最高处,一身蓝色长袍披在身上,长袍与凌乱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尽显王者霸气,唏嘘的胡茬倒显几分沧桑与威严。

这人闭着眼睛,身上的雪落落停停,走了又来,不知坐了多久,仿佛像个死人,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这时云飞的声音响起:“冻死我了,死后这么冷的?!难怪人死后身体都是冰的”。云飞猛然从那人的身后坐起,捧着双手直哈气,突然被眼前陌生的景象所惊呆,一股寒风吹过,冻得云飞直打哆嗦。

“这点儿寒气就挡不住,真不知道怎么会选中你”。突然一个声音惊得云飞弹跳起来,连忙转身去寻那声音,差点儿一个没站稳滑落下去,脚下便是万丈悬崖,稳定身形后,死死的盯着那人。

就那么僵持了许久,那人却不再发声,长袍与长发依旧再风中舞动,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力量!云飞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威压,虽然那人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但总给他一种忍不住去臣服地感觉,甚至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想。

那一刻云飞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面对追杀自己的刘裕他能做到没有一丝惧色,而面前这个人却让他的灵魂颤抖,这人就像一座雄伟的雪山,而自己只是雪山中的一片雪花。

“你你你是人是鬼?这里是哪里?”。终于,云飞咽了咽喉咙,颤颤巍巍的问道。

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按耐不住急性子,便小心翼翼地绕道前面,可那个人始终不为所动,这让云飞心中疑惑不已,以为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胆子慢慢放大,慢慢凑到那人身前,伸手想探一探他的鼻息,确定他的死活,当他颤颤巍巍的手还没伸到鼻子前,又是一声呵斥:“放肆!跪下!”。

那声音响彻天地,仿佛是天地之音,直接轰击在云飞的灵魂,那一刹那天地失色,云飞不禁的跪伏在地上,心脏剧烈跳动,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感觉。

正当云飞莫名自己为何要跪时,那声音再次响起:“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云飞硬着头皮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依旧纹丝不动地男人说道:“在下张云飞,不知你”。

话还没说完,那人猛地挣开双眼,露出一对蓝色的瞳孔,那一刻云飞仿佛掉进了冰窟,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抖,不威自怒。那人未开口,而话音再次响起:“混账东西,没大没小,叫师尊!”。

师尊!?虽然心生恐惧,但是却也被男子的话弄得不知所以,师尊?!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张天志教他修炼,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尊?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为了不惹他生气,而且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还是乖乖的叫了他一声师尊。

男子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做起来吧,云飞连忙盘息端坐,虽然被指挥的很没面子,但是却也不敢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这时那男子缓缓抬起手,掌心朝着云飞,云飞感觉到一直隐藏在自己眉心的水寒剑,突然变得活跃异常,一点蓝光从云飞的眉心浮现,缓缓飘向那男子,蓝光散去,水寒剑被那男子握在手中。

水寒剑!怎么会!云飞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自从水寒剑滴血认主以来,它只听从云飞的意念,如今怎么会被此人随意召出,他到底是谁?

男子将水寒剑握在手中,眼神流露出一丝兴奋,仿佛看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手指轻轻划过剑身,而那水寒剑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将男子弹开,想当初,这把剑可没让云飞少吃苦头。

“你能拿到此剑,说明那人已经降世,你也已经见到了那人,并取得了他的信任”。男子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