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悻悻然的耸了耸肩,李猿刀转过身去,向着湖中小亭走去,一边继续低声道,“谢小子,现在出现在院中的皆是镇海卫,记住他们的所站立的位置,这是阵法‘临江仙’,日后你会学到的。”
“哦。”谢玄应道,扭头张望,目光触及之处,那些看似无所事事、各种打扮的锦衣卫向他点头微笑,他同样的笑着回礼。
扫视一周,他也不懂那些锦衣卫的站法有何奇妙之处,可他还是牢牢记在了心中。
步入小亭,李猿刀拍了拍温酒的肩膀,示意给自己让上一个座位,温酒瞪了他一眼,冷笑的拉过身边的谢玄坐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这位大髯客爽朗大笑,“谢玄,真有许些日子不见了,这一身华服,真是无比贴切。”
“师兄好。”少年笑着回礼。
李猿刀站在谢玄的身边,摸了摸下巴,阙月楼总管何等的人精,忙不迭的站起,微微鞠身道,“上官请坐。”
李猿刀大马金刀的坐下,伸手给谢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问道,“那魔人在哪间厢房?”
魏安君脸上浮起一丝忧色,钟离昧站起身只见身影一闪,便落在了赵斋子的身后,未等赵斋子反应过来,按住肩膀的双手的手心中闪过一道符文,没入了赵斋子的身体内,竟是一道“神仙锢”。
赵斋子双眼茫然,忽的光芒一闪,明白了钟离昧为何对自己出手,茫然散去,充斥整个眼眶的是急切关心还有几分的愤怒,怒向钟离昧看去。
牙关死咬的声音众人可闻。
钟离昧干笑了两声,拍了拍赵斋子的肩膀,“不好意思,赵斋子,公事公办不是?倒是委屈你了。”
魏安君轻磕石桌,一缕刀意从指尖涌出,如水中涟漪扩散而去。待布满整面石桌,十数刀意浮空而起,在空气中纵横编织,快若惊鸿,有华厦从桌面平地而起。
须臾间,由刀意所构架的阙月楼稳稳落在茶桌之上,魏安君手指轻点其中一处,叹了口气,“正是清影阁。”
这种神乎其神的法术让谢玄目瞪口呆,双目粲然,如见到了一方新世界。微微张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刚刚触及楼阁,便感觉指尖一痛,猩红的鲜血从指尖的细微的伤口滴落。
“这招名为潜龙。”魏安君瞥了眼凑着头,好奇四下打量的谢玄,笑着为他解释,“刀意可至刚至烈,可也至阴至柔,能劈江斩海,也可穿针引线。潜龙这招,便是将刀意淬炼到细微的极致之处,与你心意相通,心中所想,刀意便变幻何种模样,若是你刀意能够蕴纳高山大海,那以刀意构造一座仙中楼台也不是不可能的。”
“噢,小师弟受教了。”谢玄收回目光,神色庄重的拜谢道。
他不禁在心中暗叹师兄的修为之高。
说完,少年皱眉想了想片刻,问道:“十二师兄与七师兄会吗?”
“我是练气士,这种手段我是学不来的。”李猿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是哪壶不提哪壶,若是他能做到,早就凭借着一身雄厚气机去挑战楚白了。
钟离昧倒是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这就是老娘们绣花的细腻心思,学他作甚,一道刀罡十九尺,那才叫痛快!”
谢玄少年心性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夏日的风吹来,带着一丝躁意,抚在众人的脸颊上,似乎勾起了心中的那股涌起的杀意。
“现在只能等魔人出来,”钟离昧拍了拍赵斋子的肩膀,若不是一记神仙锢,赵斋子说不得就得冲上去与那魔人决一死战,“好生的麻烦。”
亭中顿时沉默起来,若是换作另外的清倌人,昭庭卫诸人断不会如此缩手缩脚,李猿刀守住去路,魏安君负责布下阵法,钟离昧上去不过几刀而已,小小四境魔人手到擒来。
茶水轻动,恭敬站在一旁的阙月楼总管心思稍定,若是冲进去打起来,他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在亭中沉郁的几人没有察觉,在阙月楼的后屋之上,江红妆小心翼翼的从屋脊上探出小脑袋,向下看了一眼,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我的个大师姐、二师姐、三师姐的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呦,怎么又冒出了两个六境的家伙,吓死了,吓死了。”小姑娘躺在青瓦上,小手不停的拍着胸口,真是吓坏了。
打不过打不过呀……